生的学识为主,哪有今日这般考察?
而今年这位考官第一次来天山大部,竟是直接扭转了大考历年的机制……
天山大部竟是对此不闻不问,难道是任由此人一手遮天,随意篡改吗?
还是天山大部也不敢有所作为,只能任由他一手遮天?
有考生硬着头皮站起来,说道,“考官,往年并未有此测试,为何今年便有了?”
考官微微一笑,旋即目光一撇,门外两个大汉走进来,将那考生拖了出去。
考官笑着,很温柔的笑着,但是那笑意却让所有人都为之心寒,仅仅是一句话便撤离他的考试资格吗?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考官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般的说道,“他刚刚没有本官之言,今年由本官左思右想……才出了这个题目,所以他被我撤去了考试资格,将终身不得参加秀士大考,还有人不懂规矩吗?”
他的声音,也很温柔,像是流水一样抚慰着你的心灵,但若是你真的舒坦下来,放松下来,一不小心说出口,那么下一刻在门外站着的人,或许就是你。
此考官……怎一个霸道了得?
苏启不再去思考考官的如何与是非,而是望着墙壁上高挂的‘天子驾崩’四个大字。
天子驾崩,有什么好写?
天子驾崩,落葬地点便是选择在极北之地。
难道说考官的目的便是知道极北之地的天才们对天子驾崩落葬极北之地的的看法?
如此……是不是也在考擦这所谓的对皇帝忠心不二的意思?
如果所有考生在案卷上对此直言不讳的抨击,说天子驾崩不应落葬极北之地尔耳,竟说坏话,那会如何?
苏启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这是在设陷阱,难道大虞皇朝愈发的不相信极北之地的忠心了?
毕竟,极北之地与大虞皇朝而言,山高皇帝远,管不着,所以才出此下策?还是要故意针对极北之地?
苏启提起手中的狼毫毛笔,不知道如何下笔。
昨晚黑衣人杨帆一袭话,已而告诉苏启,天子看中自家宅院,正欲逼迫自己退走……
突然,苏启脑子似有灵光一闪的感觉,难道说考官出此题目,是为自己而来?
苏启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黑衣人为什么要找上自己说了那么多,不知道自己宅院究竟有何怪异之处,不知道神秘的阿公到底是谁……
他的脑子一片混乱,一切的事情似乎愈发的模糊起来,可怕的是,苏启又不记得十年前的事,就像是十年前是空洞的一样,像是睡了五年才醒过来一样……
天子驾崩,苏启到底要如何写呢?
真的下不了笔,到底要如何写?
苏启斜斜了瞥了一眼,好多人都在动笔了,在纸上笔走龙蛇的写着,认真而专注……
芊芊在做什么?苏启突然这么想,突然觉得跟芊芊一样,那该多好?
成天想着冰糖葫芦,勿需思考那么多,多好?
年轻,正好,连苏启都不禁微微感叹。
罢了,我就不信你当真可以一手遮天!
为了自己,也为了阿公,就是要那么写。
天子驾崩落葬豪华奢侈,移葬极北,劳民伤财……
苏启是一个畏惧权贵的人,因为他们一句话就可以让无数人对你颐指气使,甚至断你财路,断你前程,断了你的一切,让你就算隐居深山都要被狠狠欺负。
因为他们是权贵,是天子意志的执行者,他们有拥有无尽的权力。
虽然苏启不知道阿公在做着什么,但是苏启知道,无论阿公在做什么,都是要支持,义无反顾的支持。
所以,他选择剑走偏锋,道出所有人或许不敢道的无奈,道出所有人或许不敢道的悲戚,道出所有人或许不敢道的怒火。
天子驾崩,为何非要落葬极北之地呢?
苏启不由得很想讥笑一番,随后郑重而认真的下笔,一字一字慢慢写,写的很漂亮,他喜欢用行书去书写自己的畅快。但是现在他心里一点也不畅快,所以他用楷书,楷书有些呆板,但是很公正很协调。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一个时辰半过去了,苏启要成为最后一个交卷的了,因为他写的很慢,写的很用心,他把极北之地的贫民的一切都写进去,让那些如牛大哥一样悲惨的故事写进去。
他只想说,极北之地已经很贫穷很落后了,为何还非要劳民伤财,如果天子当真是为民思为民劳,又岂会不得人心?
万世千秋,靠的不是霸道的执政,为什么就不能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苏启落笔,交卷,带着一丝苦笑。
这是他最严肃最认真地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