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的冬季在万籁俱寂里悄悄地复苏。
数日来,连绵不断的雪花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草丛,花丛,林间像是换上了一套全新的冰雕套装,晶莹剔透,整个天地仿佛置身在寒冰的世界中,美得冷。
晨曦从天窗厚厚的积雪中挤进房间,带来了初冬的第一抹温暖。
院子里,一道青烟从烟囱中飘逸而出,在冰封万里的天地间,一抹青烟宛若一道祥云,朝天而去。
阿公起的很早,大约是卯时的时辰。
“卞卡,起的这般早是作甚?”,院子篱笆外,一老头裹着大棉袄,看起来圆墩墩胖乎乎的,头顶着貂皮大帽子,不停搓着手在嘴边上吹气,在院子门口与阿公打招呼。
阿公老了,经不起风寒,极北的冬天说来就来了,今早起来便穿的严严实实。
阿公坐在火炉子边上,手里乃拿着一根干木柴加火来着,一听见门外有叫喊声,朝那篱笆围一望,站起来搓了搓手吹口气小跑到大门,把门闸打开,说道,“三喜,大冷天不被窝里躺着出来受冻?”
说着,赶紧把三喜领到屋子内,泡了杯热菜递给三喜,说道,“喝口茶热和热和先。”
三喜也不拖拉,结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说道,“卞卡,小苏子都回来一个月了,没啥子事罢?”
这座宅院,莫约有两亩地,坐南朝北开,前边是一大院子,院子里头有个厨房,主要是生火煮饭烧水,厨房靠左边的是茅厕,茅厕边上是浴室。屋子在厨房的右边,三间直排,第一间是阿公的寝室,很多时候都空着,第二间是厅堂,第三件是苏启的卧室。
阿公与三喜现在正在厅堂之中。
阿公坐下来,摇摇头说道,“前阵子独自出门,说要去那地方寻水子,结果没找着,已经好几次了。这孩子虽说调皮了点,平时跟水子没少干不道德的事,两人交情甚好,水子怕是去阎王爷那里头报告了,苦了苏启罢。”
三喜拖来长椅子,挨在阿公身边坐下来,低声道,“那地方真那么邪乎吗?”
阿公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说,“小苏子兴许是忘了路罢,否则岂会有那么邪乎的地方不是?”
三喜道,“说来也奇怪,那天我闲的没事干,打算去趟天山大部走一遭,看能不能进点货,结果半路就看到小苏子躺在那里,我脸都吓黑了。”
三喜想到当时的苏启,忍不住拍了拍胸脯,有股余悸未了的模样。
一个月前,三喜打算去天山大部进货,途经时便巧遇到小苏子躺在路边,面色惨白,全身血渍慢慢,三喜着实吓一跳。
不过,三喜早年也是道上一号人物,当即就意识到不妙,人中探了一下,发现还有呼吸,于是连番赶路将苏启送回,这才将苏启的命保住。
因为与苏启合得来,老头子这些天一闲下来就过来探望苏启。
阿公长叹一声说道,“说来我对不住徐贵老头,没想到此行便是把徐贵的老命给收了,早知如此,便不该同意苏启。”
“连徐贵都去了?他今年少说六十五了罢,凑什么热闹?”,三喜一脸惊讶,“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些人活也活够了,早走当早投胎呗。”
阿公苦笑道,“三喜子,你倒是看得开。小苏子现在整天就像失了魂似得,跟倒斗里的粽子有啥区别?唉……”
三喜略作思考,说道,“要不带苏启出去逛逛罢?”
“我倒是想,可小苏子这般模样,魂不守舍,六神无主,我能做么办?”,阿公都快急死了。
三喜正要献计之时,隔壁的房间门终于是打开了。
吱嘎……
苏启穿得很薄,一件发白的睡衣,睡眼朦胧的起床,寸长的头发东翘西歪,衣衫不整,朝着厨房摸索过去。
寻到水瓮之后,蹲下来漱口,随手习惯性的抓了一把盐擦了擦,漱口完毕后,取来一条干瘪满是褶皱,其上还有些僵硬的雪花片附着的泛黄色面巾,往水瓮中摸了摸,抓到一水舀子,把面巾冲洗了一遍,拧干后往脸涂了涂,擦了擦。
三喜与阿公就这么看着苏启闭着眼睛一气呵成的把漱口洗脸完成了。
阿公望着瓮边上的苏启,说道,“苏启自从好了后,每天都是这般模样,站在这里叫他他如同没有听到一样,毫不理会,你说我该咋办?”
阿公早年倒斗观宅,如今更是部落酋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偏偏是苏启这般模样,令的他束手无策。
三喜眉头皱着,长叹一声,“确实不好办,这简直就是一局行尸走肉,唉……”
苏启在火炉里头舀了些热水,泡点冷水,热度适中后提到浴室冲刷一便,然后回到卧室,换了套貂裘大衣,带上一定暖冒,走入厅堂。
阿公见苏启穿的这般严实,急忙问道,“小苏子,你又要去寻那仙斗不是……”
三喜批评道,“大冷天的去寻那仙斗作甚?在屋里头呆着,哪都不许去。”
苏启面无表情道,“我不去寻仙斗,想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