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昌啊,别再耍小孩子脾气啦!”苟钧饮了一口茶,最先开口劝道,“我们辛辛苦苦搞下来的瓷器,总得卖出去才行啊,而你也知道,卖给何公子是最合适的。”
“干嘛要卖呢?”江昌反问道,语气也并不孩子气,“你我如今都不缺钱花,根本不着急卖,留着也许更好;先收起来,日后再卖,也许更值钱。”
“世事难料啊,日后的事谁说得清呢,有钱赚就先赚着,落袋为安的好。”苟钧的语气有点苦口婆心之意味,“更何况,我们这些瓷器本就见不得光,尽早出手为妙,免得夜长梦多。听苟伯伯的,不会错的。”
“听苟伯伯也的可以,不过就算要卖,也未必非得卖给他啊!只要我们愿意,自然会有人出更高的价钱来买。”江昌的态度其实很清楚,话也说得很明白了:不是不想卖,只是不想卖给“他”,不爽而已。
“那不是没事找事嘛。除了考虑价钱,还得考虑安全啊,一旦风声走漏到你叔叔耳里,那我们一个子也都挣不着啦。卖给何公子,是最省心的,我们只管收钱,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心。”苟钧的目的也很明确:不管两个年轻人有什么过节,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把三人重新捏在一起,稳固这个“铁三角”;让这桩超级好赚的秘密生意能够继续,再继续。
“那也未必吧,只怕让我们担心的事还没来呢!”江昌说着,还故意撇了何公子一眼,“至于安全,这根本不是个问题,我看南昌的熊公子、九江的侯公子,也许更安全呢。只要有钱挣,即便是傻瓜都懂得保密,就算不为别人也会为了自己,就算不为自己也会为了银子守口如瓶的。所以啊,苟伯伯你的担心实在有点多余,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反正我是想清楚了:我们的瓷器要么不卖,要卖也绝不卖给这个姓何的……”江昌说着,虽然有气,但还是把“王八蛋”三个字给咽了回去。
“嘿你个臭小子,想过河撤桥了是吧?!”何正杰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并且,一开口就是强硬发声。
“我哪有本事撤你的桥?我只是不想再从你的桥上过而已。”江昌不紧不慢不屑道。
“嘿——这可由不得你,这桥你想过得过,不想过也得过,女神可不是让你白玩的!”
“白玩!?”江昌大声道,“我花了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结果天价做了个冤大头的,我就一白痴!亏你还有脸提这个?你……”一提到这事,江昌就不淡定了,一时竟然语塞,都不知用什么词来骂对方才好。
“我当然有脸提!你以为你一万两了不起啊,我可是花了八万两才把她从湖南买过来的。”何正杰理直气壮道,“青莲让你一个人承包了那么久,你还好意思说天价,我一年送她的礼物都不止这个价。你把她当什么人啦?真以为是路边的野草啊,不信你跑遍湘赣两省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个这等美人来,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小白痴!亏她一心一意侍候了你这么久,还念念不忘你的好,你这无情无义的东西!”何正杰这一番霸气言论,说得江昌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坐在一旁青莲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何正杰乘空又补充道,“我没找你的麻烦已经够意思了,那是因为咱们是生意合伙人,你喜欢她就让给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哥们大气不和你计较,没想到你这狼心狗肺的小崽子,竟然翻脸就不认人。”
“哦,”江昌回过神来苦笑道,“那你的意思是我欠你人情喽,还得补你银子?”
“那倒不必,说起来生分。”何正杰大度道,“只是我们三个人的生意应该继续下去。生意上的、生活上的、不管哪方面的,以前你觉得好的都可以照旧,你觉得不好的都可以改掉,只要我何正杰做得到的你只管开口;日后,我们也可以兄弟相称,只要弟弟听话,哥哥我绝对舍命罩着你。”
“那真不必了,真是高攀不上,我怎配做你的弟弟。”江昌一口回绝,立马又道,“不用跟我套什么近乎,也别想逼我干不想干的事,我不会再与你同流合污了。”
“呵呵,‘同流合污’,看你给说的。”何正杰轻笑道,“只是,别把自己撇得太干净了;无商不奸,你我本就是同类人。”
“我如今不想跟你做同类人了。”江昌撇了一嘴道。
“哼,不跟我做同类人?你不做人还差不多。”何正杰歪了一嘴讥笑道,“你不也私底下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偷着你叔叔淘汰下来的次品偷偷赚大钱;要不然,到如今你还是diao丝一个,能住这么大的景观豪宅?能有一等一的大美人长期侍候你?做梦去吧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还以为自己多么正人君子,你真是够啦好吗?在我面前瞎装什么清高?!”
“至少,我比你好。”江昌斜着眼回道,“我的瓷器次品,我终究是当次品卖;而你,却用次品冒充正品,再去高价兜售——你就是那不折不扣坑蒙拐骗的奸商!”
“我奸商,你能比我好到哪儿去?五十步笑百步,幼稚!”何正杰来了气道,他的情绪整个都不太好了,“看你也不小啦,怎么还那么幼稚?你这种人也实在不配做我的弟弟!那些正人君子的条条框框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