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海玲手忙脚乱的换了一身正装,冲进厨房关掉煤气灶上热菜的小火,扯上大门,跟着女儿急匆匆的乘电梯下了楼。
“小澜,到底怎么回事?你说的那个柳丽丽不是早就回国嫁人了吗?”上了汽车,覃海玲问。
艾澜关好车门,心急火燎发动汽车:“我也不知道啊?她回国快十个月了,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跟我联系一下。刚才,我进电梯准备上楼,突然接到欧阳秋岩的电话,说丽丽在长岛的家里割腕自杀了,目前正在长岛公共医学中心抢救。”
梅赛德斯~奔驰箭一般的冲上大街,差点撞上一辆路过的黑色别克,覃海玲吓出了一身冷汗,惊叫一声:“哎呀!你慢一点,像慌脚鸡似的,不要命啦?”
这一路上,她紧张的一会看着女儿开着快车,一会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路况,嘴里不时念念有词,不知嘀咕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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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沉入哈德逊河,天又黑了。
纽约的公共交通开始进入夜间的高峰时期,塞车情况相当严重。每当车子被迫停下来时,艾澜就会大发脾气,不断的拍打方向盘。
覃海玲安抚女儿:“好啦好啦!既然堵了,急也没用,你不能飞过去,不如打个电话问问现在的情况吧!”
一句话提醒了艾澜,她立刻拿起了手机,拨打欧阳秋岩的号码。
电话很快通了。
艾澜厉声责问:“欧阳秋岩,丽丽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急救室里,我在…外面等待。”欧阳秋岩结结巴巴回答。
“你说,丽丽什么时候回的纽约?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人家都结婚了,你干了什么对不起丽丽的事?”
欧阳秋岩在电话里叫苦:“我没干什么呀!你不是不知道,她一直不理我,也不肯原谅我,从不跟我联系,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真冤枉我了,艾澜,我还以为你知道她回来的消息呀!我……”
“你还狡辩,丽丽自杀你怎么知道的?哼!”艾澜气呼呼的,不依不饶。
“今天下午…四点多钟,她割了腕,最后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没讲几句,她就挂了。”
“你…你真无耻!看我饶不了你。”
覃海玲赶紧拉了拉女儿的手,轻声提醒:“哎呀!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别乱骂人。”
欧阳秋岩在电话里可怜巴巴的说:“求求你了,艾澜,你别说了,我也很难过啊!接到她的电话,我马上向911报警,警察赶去破门而入,然后把她送往医院……”
“哼!你为什么不去救她?”
“我在店里上班,赶过去最快要一个小时,来不及嘛!”欧阳秋岩委屈的说。
“她打电话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几句话,说她还没嫁人,要我为她…收尸。”
“什么?她没结婚?”
“是的。”
艾澜急火攻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混蛋!你这混蛋!”
电话里面,欧阳秋岩呜呜哭了:“真的…不怨我呀!艾澜,好像她的家里出事情了,总领馆的曹副领事和方参赞都在这儿,他们非常严肃,不肯透露一点消息。”
“什么?”艾澜一震。
这时,前面的车流开始松动了,艾澜立刻挂了电话,赶紧启动自己的车。
覃海玲无所适从的看着女儿,一言不发,如坠五里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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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分钟以后,梅赛德斯~奔驰驶入长岛公共医学中心(Publicmedicalcenter,LongIsland)。
朦胧的夜色里,在前车灯的照耀下,艾澜看见一辆黑色林肯轿车快速驶出医院,与她的车擦身而过,车头前面插着一面小的五星红旗。
艾澜认识那是中国驻纽约总领馆的车,以前她在龙灯街NO。1号中国餐馆打工的时候,每次安排总领馆的工作宴会,她都能够见到这辆黑色林肯轿车停在餐馆门口。
她的心里犯了嘀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还惊动了总领事馆。
急救室就在一楼的左侧,门口有一排的座位。
欧阳秋岩深埋着头,远远坐在一边木然不动,情绪低落,方参赞和欧阳一德夫妇坐在这一头,正在小声说话。
看见艾澜急匆匆的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妇女,三人立刻站了起来。
“爷爷,奶奶,方参赞。”
艾澜没有想到欧阳一德夫妇也在这里,想到自己刚才在电话里怒火冲天的斥责了一顿欧阳秋岩,把他都训哭了,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奶奶,秋岩……”
欧阳杜祯心领神会,摆了摆手:“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要多想,我不会怪你的,我们也是接到了秋岩的电话,刚刚赶到这里。艾澜,这是你妈妈吧?”
“您是杜祯奶奶,一德大叔,两位老人家好!”
覃海玲赶紧走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给欧阳一德夫妇鞠了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