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后,艾澜挎着她的蓝色单肩女包,信步走进肯尼迪国际机场1号航站楼。
她穿着一件桔红色的毛呢中短大衣,黑色的健美裤,黑色中跟皮靴,脖子上围着一条浅卡其色的印花围巾。
她去服务台查问了一下NY2187航班的实际到达时间,还有出口处的位置,得到的答复是没有晚点。
艾澜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将蓝色的女包放在一旁。她从包里拿出一杯茶水,旋开盖子喝了一口,一边休息一边耐心等待。
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是世界上最繁忙的空港,几乎每一分钟都有航班起降,飞机此起彼落,旅客进进出出。出口处不断的涌出一拨拨人,黄面孔的,蓝眼睛的,黑皮肤的,各种各样装束的人们操着不同国家和地区的语言,怀着不同旅行目的,全都汇聚到了这里,出了大厅又是各奔东西。
这座机场建于1948年,原名“纽约国际机场”。1963年12月,为了纪念当年遇刺身亡的美国总统约翰·肯尼迪,它改名为“约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国际机场(JohnFitzgeraldKennedyInternationalAirport)”,简称肯尼迪国际机场。
它位于纽约皇后区(QueensDistrict)的牙买加之滨,早已成为纽约最主要的国际空港,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民用客货两用机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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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点45分,大厅广播告知来自中国上海的NY2187航班正点抵达。
艾澜的心一下狂跳起来。她抬起一只手,摸着胸口,看着陆陆续续涌出来的旅客,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一副心神不宁的状态。
水喝光了,她把杯子放进挎包,又从包里掏出手机看看,不知该不该给妈妈打个电话。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艾澜一看是母亲的号码,急忙一键按了下去:“妈妈!”
“小澜,我…已经…到纽约啦?”手机里面,覃海玲疑惑的问道,声音直打哆嗦。
艾澜笑了:“妈妈,我刚才听到广播了,欢迎你来到了美国纽约。”
“是吗?真像做梦一样!我怎么出去呀?这么大的机场!这么多人!”覃海玲摸不着头脑。
“这很好办。妈妈,你跟着下飞机的旅客一直走,到海关的窗口排队,轮到你了,你把护照和签证递给验证官。他盖章放行了以后,你就到行李提取处,在自动传送带上寻找自己托运的那一只旅行箱,最后从出口处出来。整个过程短则一个小时,长则两、三个小时,你别急啊!慢慢来吧!”
“我的天啊!这么繁琐!还是坐火车好。”覃海玲在电话里感叹了一声。
外面,天色早已黑了,机场大厅里面灯光明亮,宛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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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点10分左右,覃海玲拖着一只旅行箱的疲惫身影终于出现在出口处的人流中。她烫了一头的卷发,穿着一件珍珠白的中长款羽绒服,一条黑色长裤,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四处东张西望。
艾澜从旁边悄悄的绕上前去,冷不丁的站在母亲面前。
覃海玲一怔,看着面前这个青春靓丽的中国姑娘,脱口而出:“小澜?”
“妈妈!”
“小澜!”
“妈妈!”艾澜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张开双臂一把紧紧的抱住了母亲,趴在母亲肩头哭了。
此时此刻,覃海玲早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撒手丢了旅行箱的拉柄,拥着七年不见的宝贝女儿泣不成声。
岁月如歌,往事如烟。七年以前,母女俩人谁能想到会有今天这么悲欢离合的异国一幕。
过了一会,覃海玲哆嗦着双手捧起女儿的脸,仔细端详。
“妈妈!你都老了!”艾澜摸着母亲的头,看着母亲额头上的道道皱纹,哭得更加凶了。
覃海玲哭着说:“妈妈一人在家,天天就想着你!见不到你,哪能不老?”
“是我不好,我不是好孩子。”艾澜低头哭泣。
“你是不好,丢下妈妈跑了,一跑这么多年,也不回去看妈一趟。”
艾澜抽抽嗒嗒:“我…回不去。以前没钱,现在,我又脱不开身。”
“知道!知道!你一个人在外闯荡,人生地不熟的,妈妈知道你也难哪!妈妈没有怪你,妈妈没怪你呀!”
“妈妈,这次来了,你就不回去了,我买了新房子。”
“知道知道,你在电话里面说了。你这丫头,好!好!你有这份孝心就好!我先住几个月看看,苏州还有一个家呢!”
“妈妈,我让律师给你办个绿卡,行吗?”
“绿卡就算了吧!年青的时候不知喊了多少遍‘打倒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老了却跑到美国来颐养天年,在人家的土地上吃喝拉撒,你妈会不习惯。”
艾澜破涕为笑:“妈妈真的会开玩笑!妈妈,我爱你呀!”
覃海玲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