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口中劝着,看着闺女红着眼圈儿的小模样,心里到真起了火,咬牙暗骂,姜婆子个不是东西的,她儿子还不是秀才呢,装什么大尾巴狼,出了孝这么长时间,即不提亲,也不退亲,却私底下找媒婆,还笑呵呵的给银子,这啥意思啊,当着她们好欺负啊!
她闺女单拎出来,哪哪不差,有啥配不上她儿子的啊!
“珍儿啊!”孙氏强压着怒火,虽说她很有举起赶面杖,冲到楚家,先捅了司老太和姜婆子菊花在说的冲动,却还是强忍着说:“你先别急,这事说不定是误会了,咱先问明白了在说!”
回想起这一年楚家对着她们大房的态度,孙氏就对着楚家那对婆媳不报什么希望了,这亲事,她早就私下琢磨了不下百遍,楚家的不闻不问,姜婆子上次来参加四弟的亲事的时候那种态度,她心里就隐隐有了预感。
可是,这些话却不能对着闺女说,孙氏干巴巴的劝着,心里虽然明白了,却还是有那万分之一的念想,万一,真是误会了呢!
孙氏真心不想让这门亲事有变故,楚家条件好,楚墨是个好孩子,以后说不定有大出息,最关键的是,她闺女跟楚家定亲的事,街访四邻没有不知道的,这不像是那父母在婚前才给找媒婆给定下的小儿女们,她们和楚家比邻而居,她闺女和楚墨是指腹为婚,十多年啊,这么长时间,要是忽然就黄儿了,这怎么往出说!
就算大伙儿都知道是楚家的错儿,可这十几年的时间,她闺女和楚墨,怎么说清楚?
要知道,因为珍儿和楚墨的婚事是自小就定下的,她们为了小两口的感情,可从没禁止过他们之间的相处啊!
“娘,不管咋的,先把事撕掳清楚吧,是好是坏,总得扯明白喽,我眼瞧着就十七了,在拖,得拖到啥时候啊!”红珍心里难过,却还是清楚的很,虽然四叔成亲的时候,楚墨嘴里说的好听,她心里也乱感动的,可她也真心明白,楚家的事,楚墨做不了主。
要真像楚墨说的,他考完试就放定,那姜伯娘早就上门了,何至于那天成亲之后,就在不见人影了!
红珍对楚墨有感情,但却没有她五姑那‘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楚墨是男人,还是个要考科举的男人,别说拖个一年,两年的,就是拖十年,照样有人愿意嫁他。
但是她呢,别说十年了,只要在拖她个两,三年,一过二十,她就算完了,这辈子也别想在同等家庭里当上原配。
看她四婶,论身条模样,论人品行事,哪样都不比她差,还不是嫁了她四叔,她四叔可比四婶子活大上一轮呢!
是,是四婶子是寡妇,可她要在定亲十多年的情况下,莫名的被退亲了,那名声,未必比寡妇强上多少,人家寡妇是正经死男人在嫁的,她这被比邻而居,相处了十几年的青梅竹马退了亲,别的不说,破鞋这名号,她是当定了的!
“娘,不管咋地,都得赶紧把事扯明白了,楚家要是想成亲,那就快放定!”红珍眼里闪过一丝水光:“要是不想的话,那您就麻利的把亲退了吧!”
女方主动退亲,说起来总比被男方踹了强!
红珍咬着嘴唇,她是真不想把事情想的那么坏,可是那天,司奶奶和姜伯娘那笑的跟菊花似的脸浮现在她眼前,还有郭巧嘴别着那朵红花!
红珍紧紧的握着手里那状元及第的荷包,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她还年轻呢,不能把一辈子毁在这上头!
“珍儿啊,用不着这么着急吧,咋的也得等楚墨把科举考完了啊!”孙氏有些迟疑,科举那是一辈子的大事,这种时候,打上门去,不好吧。
“娘,楚墨要是考上了,还有我啥事啊!”红珍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了,打十四岁起,她们家就张罗着她出嫁的事了,嫁妆都备好了,这都两年多了,没成想……
“行,娘知道了,娘明天就让你爹去问!”孙氏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看着闺女默默的流泪,孙氏心里也很不得劲,眼中酸酸的,摸着闺女的头发,她长嘘了口气,好端端的,这是犯了哪路神仙了!出了这档子事!
就在大房母女俩,相顾无语泪眼的时候,二房屋里,周氏正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娘家嫂子,韩氏!
“大嫂,你说啥?啥叫楚家二郎跟宁雪的事定下了?”周氏死死的盯着韩氏,低声的惊叫:“嫂子,红珍跟楚二郎的事早就定下了,这眼瞧着就过门了,你过来说这些是啥意思啊?”
周氏被惊的寒毛倒竖,她这刚把嫂子侄女迎进门,连瓜子都没抓出来呢,就听见了这么惊悚的消息,实在是让她有点承受不住了!
“啥意思?我这不是说的挺清楚的吗?”韩氏拉着周宁雪,大大方方的往炕上一坐,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周氏,慢悠悠的说:“是司大娘亲自来提的,我琢磨着楚二郎学问不错,这才应下来,说是等这次科举完了,就正经上门来提亲!”
“可是,可是,还有红珍呢,她和楚二郎的事都定下十来年了!”周氏有点反应不过来了,怎么听着她嫂子的意思,这是完全没把红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