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就好!爹也放心了!”刘有根罕见的扯出一个笑脸,其实,自从生芽儿显些把孟氏的命搭上之后,他已经不在想什么儿子的事了,他有手艺,就算是没儿子,也不怕饿死。
闺女也是他的,他怎么会不疼爱,更何况,他这辈子,恐怕也就是四个闺女的命了,可是,他沉默寡言惯了,要是男娃,他还能教他干活,染布什么的,可那娇滴滴的小丫头,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几个丫头也怕他,平日里,只要他一靠近,那笑啊闹啊的声,立刻就停了,久而久知,他也不敢往闺女们身边凑了!
虽然心里有点别愣,可他也没法儿,多大回子事啊,哪个亲爹跟半大不小的闺女多亲热的,那成什么了,刘有根想着,他就努力干活,多挣点钱,给闺女们准备好嫁妆,找满意的女婿,把闺女们都嫁出去以后,他这辈子,也就齐活了!
可没成想,大闺女一脑袋撞井芽子,显些没丧了命之后,破天荒的,竟然不在怕他,反而跟他亲近起来了,看着她笑眯眯的,一口一个‘爹辛苦了,爹快喝口水吧’的围着他转儿,刘有根忽然觉得,闺女也没比男娃差啥,最起码,大哥,二哥家的刘山,刘海,刘才可不会给自己老爹端茶倒水。
“爹,我能好的那么快,多亏了红朵和红花那么尽心的照顾我,因为我喝药总吐,朵儿还把攒了好长时间的大钱都给我买甜嘴的糖了呢!”红叶把红朵推到前头,夸赞着说。
刘有根听了这话,就转眼看向红朵。
“那啥,大姐平时总照顾我们,给大姐花钱,那应该的!”红朵挠了挠头,磕磕伴伴的说,在没有刚才的爽利了!
“朵儿是好孩子,爹知道!”刘有根把手大帆布的大围裙上狠狠擦了擦,然后,轻轻拍了拍红朵的脸。
红朵立刻兴奋的胀红了脸,记忆里,爹可没来没碰过她的脸。
“她爹,你快去抓把水,洗洗手,咱赶紧回正屋!”孟氏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知怎么地,忽然心里有点酸溜溜的,抹了一把眼睛,孟氏赶紧催人,就这么会儿子工夫,那屋里头那群人,不定吃了多少菜呢!
一行四人,就赶紧从水缸里打出水来,让刘有根洗了手,换下大围裙,急忙走进了正屋。
一进正屋,忽拉拉三张大桌子,每张桌子上,黑鸦鸦一大群人围着那可怜的几盘菜,撸胳膊挽袖子,伸长大筷子,甩开后糟牙,正抢着呢!
刘家吃饭的时候,是要分开坐的,男人一桌,女人两桌,没办法,这是刘家最繁荣的第三代,明显阴盛阳衰的后果。
最前头一桌,中间放着一大海盆的酸菜,酸菜上头,厚厚几块冒着肥油的大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旁边还有两盘抄青菜和一盘小黄瓜咸菜,刘老爷子带着四个儿子,三个孙子正吃的热呼呼的,男人们面前的碗里,两个黄澄澄的大窝窝,不够还是可以添,这是刘家男人们的特权,饭菜最好,粗粮管饱。
这个差别待遇,是刘老爷子传开的,这桌子上的八个男人,代表着刘家的最顶层!
后面两桌的女人们可就别这么好的待遇了,菜只有男人们的一半不说,窝窝也只有一个,而且,都是正当年的娘们和半大的小姑娘,全是正能吃饭的时候,一个不留神,窝窝被人抢着吃了,那就得饿肚了!
你说要回来,人家都吃进去了,还能给你吐出来啊?你说骂,人家都吃进去了,骂有什么用?你说在跟余氏要,开玩笑,刘家饭桌上的规矩,抢得着就算,吃不饱滚蛋,谁管你啊!
当然,女人既然分了两桌,肯定有分两桌的道理,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明争暗斗,有分阶,有黑幕。
虽然,这只是刘家吃饭的一个小小的分桌上,那也是有讲究的,虽然只有两张桌子,那也是有分别的。
余氏是这个家里辈分最高的女人,她坐的那桌,酸菜里头,那肉就是比另外那桌多,那窝窝硬生生的就比另外那桌大三分之一!那颜色都不一样!
自然,能坐余氏那桌的,都是刘家女人里得脸的那些了,首先,自然是余氏的宝贝老生女,抢红朵糖吃的六凤。
其次,就是这个家的长子,布铺大掌柜,刘有良的老婆孙氏以及她的两个闺女,刘红珍,刘红珠,还有这个家的长孙,孙氏的大儿子刘山的女儿,大娃儿,也被孙氏抱着在这桌上。
最后,就是这个家的二儿子,布铺采买,刘有德的老婆周氏并她的闺女,把红叶推井芽子上的刘红玉!
这桌上的八个女人,代表着余家的上层和中层。
有顶层,上层和中层,底层也就非常自然的存在了,虽然在现代人看来,一个家庭里,还要分出上,中,下三等很奇怪,但是,红叶确非常习惯这种情况了。
因为,在现代的家里,她的情况也不比这好多少,同样的是最底层的存在!
穿越了,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好处,在这个架空大燕朝的同样姓刘的一家人里,她依旧是最底层的存在,而且,不止是她,包括孟氏在内,她们三房一共五个女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