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唔……”
言止到了庙前,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男子高亢的出气声,及女子的蛾吟声。
紧接着男子一声闷哼传进他耳里。
言止心一窒,从皇宫赶往西郊的路上,他边运内力强压制着体内的媚毒,边快马加鞭赶路,力所不及,几近力竭。
这一刻,他的身形竟显得那样的削薄。
言止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有可能不是夏弯弯和龙琰,说不定是其他的痴男怨女经过西郊时,没有露宿的地方,才在这里过夜的。
脚步有些虚浮,言止缓缓的推开了厚重的庙门,走了进去。
每走一步,都好像走了数十步,明明脚步很轻,却跟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心似水鹿,又似玄铁。
还没迈进门槛就看到了夏弯弯。
原本见到她,他应该很高兴的,可是他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只见他一路追寻的女子,香肩半露,衣衫有些凌乱的躺在草丛中。
她脖子上有伤口,血已结痂,看来被人处理过。
如玉藕般的双臂露在空气中,胳膊上也有伤痕,一片青一片紫的。
脖子上的伤看得出来是被什么锐物刺的,可是胳膊上的伤却是……
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渐渐褪去,显然体内的毒素已经解除。
龙琰则刚刚站起来,正在整理他的衣袍,重新束好腰封,然后将略微有些散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整个人似淋浴一场春风般精神饱满。
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言止眼一沉,心胸郁了一团气,气血翻滚至喉部,嘴中满是血腥味,却是硬生生的吞到了腹中,却还是有少许血丝从嘴角溢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他已分不清这血是他的还是夏弯弯的。
轻轻的拭去嘴角的血,看着龙琰的眼神越来越冷。
龙琰跟言止斗了五年,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副寂寥落魄的模样。
本来,龙琰是没打算今日进皇宫的。
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在调查夏弯弯的身份,却怎么都查不到她。
就好像被人刻意隐藏了一样。
他知道,这一切肯定跟言止有关,言止不想他查出来,所以动用了他的人。
不过,言止愈是这样,他愈发的有兴趣,不查出夏弯弯的身份,他誓不会回栖衍。
前日,言止还没回都城,他特意将夏弯弯的模样画了出来,并让画师们临摹许多份画像,贴到都城大街小巷的各处角落。
还悬赏,谁若见到有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子,情况属实后,第一个前来禀报的人,赏黄千百两。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而且那勇夫还不止一个,成群的人手拿着夏弯弯的画像,全都挤到了他暂住的驿馆外,声称自己知道她的下落。
这样的情况,自然是他乐于瞧见的。
第一个进去告诉他的人,说画上的女子是相府三小姐,并且还是皇帝亲封的明弯公主后,他还不信。
毕竟,他曾去过丞相府,见过那位三小姐。
当日的情景,他可是终生都难忘。
脸上画着浓装,前面一颤一颤,发型怪异,着装花哨宽大的女子,平生以来,他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那女子竟然不识好歹以为他是看中了她,跟她提亲的,更加的令他讨厌。
见了一次,他就不愿见第二次。
所以,他当时看都没仔细去看夏弯弯的脸,直接嫌弃的别开了视线,勿勿离开了丞相府。
他怎么都不会将那一脸痴相貌丑无盐的女子跟聪慧狡猾如脱兔的夏弯弯联想到一起。
可是,一个人指证画上的人是夏府三小姐,他也许不信。
几十乃至上百的人全都同时指证是她。
那他就不得不信了。
回顾那日丞相府的情景,龙琰知道自己再一次的被夏弯弯的给欺骗,被她的伪装给骗了,上了她的当。
昨天他本来准备趁着言止不在的时候,直接去尊王府将夏弯弯给掳走。
可是尊王府的看守很严,而且还有隐秘的高手存在。
他就那么直接进去抢人,无异于自讨苦吃。
所以,才趁今日秦贵妃辰宴,那些皇子公主们齐聚的时候,进了皇宫。
他手上时时带着通文,想进宫,自然无人阻拦。
原本是想借着辰宴去看看夏弯弯的,却没想到被他撞上那么精彩的事。
夏弯弯和言止竟然同时中了媚毒,言止为了躲避众人搜捕,将夏弯弯藏于榕树之上。
那他岂有不置之理,先弄走再说。
出宫的时候,乘的马车,将夏弯弯藏于马车之内,别人顾忌他的身份,没有任何人查他,一路畅行离开了皇宫,直奔西郊外。
龙琰心情从未跟今天一样如此舒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