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夏弯弯还是受众人追捧,万人推崇的明弯公主,现在已宛如过街老鼠,人人唾弃。
命运转变的竟是如此之快。
夏弯弯缓步轻踏,走到夏宇面前站定,“如果我真的想杀父亲,我大可以选在人少的时候,或是在晚上的时候动手。为何要选在今天这么多人在场,为什么花钱雇人刺杀父亲的时候不在兵器上抹毒,或者是给父亲敬茶的时候,直接在茶水里下毒,岂不更简单些?”
今天这一出明明就是破绽百出,夏宇却半点都不顾忌她的性命。
从此以后,她夏弯弯跟丞相府再也没有半点瓜葛,那仅有的最后一点点血浓于水的亲情,在夏宇完全漠视她生命的这一刻彻底瓦解消失。
“市面上是不允许随意买卖毒药的,毒药是你想买就能买到的吗?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狡辩,真是枉费这么多年来,你父亲和我对你的疼爱。”台氏面上带着沉痛惋惜,眼底含着薄笑看着夏弯弯。
如她所说,毒药在市面上是不允许流通的,不过,有钱的人可以暗地里花大价钱从其它见不得光的渠道购买。
夏弯弯淡淡的瞥了一眼台氏,目光重新落回到夏宇的脸上,手在他的面前轻轻挥了一下,“父亲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一阵异香扑面而来,夏宇觉得自己的胸口隐隐作痛,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很快明白过来,目光猛的射向夏弯弯,“孽女,你刚刚对我做什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母亲刚刚说的,在市面上买不到的毒药而已,不巧,女儿刚刚做了一下试验,用在了父亲的身上。”夏弯弯一副风清云淡的模样,拢了拢衣袖,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一个药瓶,拨开瓶塞。
众人见识到夏弯弯的手段,担心这又是什么毒药,全都吓得往后退缩,夏宇也不意外。
夏宇被她的话气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看着她手中的药瓶,就像看到洪水猛兽一样,步子往后大退几步。
“解药,父亲不要吗?”夏弯弯眨巴眨巴晶亮的双眼,撇撇嘴,“不要就可惜了,只有这一瓶解药。一个时辰内若是没服下解药的话,会心肌梗塞而亡,大罗神仙降世都救不了父亲你了。”
反正都已经中毒了,夏宇几个箭步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药瓶,全都倒进了自己的嘴里,胸口处的疼痛感立刻没了。
言止看着夏弯弯,眼底蕴含着浅笑,在他们说话的间隙,走到黑木箱前,似在检查火铳数量一样,将火铳一个一个的拿起来观看。手放在铳端口,暗暗的运足内力,直接将里面的火药及其它填充物全都震散。
然后一一平放下来,归于原处。若无其事的走回到原处,重新倚靠在大树上纳凉看戏。
“夏弯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毒杀你父亲!”台氏一声怒呵,“还不快将这个弑父的逆女拿下!”
今天布的可是死局,她怎能允许夏弯弯逃脱?
几把利剑同时架在了夏弯弯的脖子上。
“慢着!”宫夕大步走到夏弯弯身边,与夏宇对视,指着被绑在地上的黑衣人道,“夏弯弯刚刚做了那么多,丞相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她若想杀你,是易如反掌的事,根本不需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花钱请一个废物来刺杀丞相你。倘若明弯公主真的请了杀手,他不是该在刺刹败露的时候,逃往相府外吗?又怎么会逃到夏弯弯闺房里来,任由你们抓住。”
众人纷纷陷入了沉思,少师的话,有几分道理。
虽然明弯公主刚刚那种做法粗是粗鲁了些,有些极端,也有些大逆不道,不是一个女儿对父亲该有的作为。
不过,这是最快速最简明能为自己洗刷嫌疑的做法。她若真想杀丞相,真的不需要用这么笨拙的方法,在宴会这一天,请一个三流的杀手来杀丞相,这无疑是自掘坟墓。
夏宇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刚刚他是有怒气的,现在冷静下来,命护卫撤下架在夏弯弯脖子上的兵刃,指着地上的黑箱子质问她,“那这箱火铳怎么说?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你的房间里?你别说这么大一箱火铳是别人放到你屋子里的。就算我相信你,能放过你,可是这一箱火铳怎么解释?皇上能宽恕你吗?”
夏维妙掩鼻而泣,沉痛不已,“三妹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你这是想让爹爹白发送黑发人吗?”
“这箱火铳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到夏弯弯房间里的,试想一下,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搬得动这么重的箱子?”言晟替夏弯弯辩解。
夏维妙眼泪啪嗒啪嗒掉的更厉害了,“臣女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可是,历任的皇帝对火铳尤为的忌讳。都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的。”
人群中一片叹息。
众人都在为夏弯弯命运感到惋惜的时候,斜靠在大树上的言止懒懒的走过来,极富磁性,慵懒的声音响遍全场,“这火铳是今早本王送过来给弯弯当贺礼的。”
台氏和夏维妙脸上的表情均是一僵,她们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生死关头,竟然有人会替夏弯弯出头,而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