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广臣找到了我,道:“嗔者已现身,叶施主切莫胡闹,扰了佛门清净,我去去就来。”随后持着木杖,出了寺庙。我闲着没事,准备出去走走。经过佛堂,又见到上次女子,;玲珑精致,正在拜佛。紫星站在她身后,冷冷瞅了我一眼。我淡淡一笑,也不惹他。只听女子低头祈祷:“愿大慈大悲的菩萨保佑。父母身体健康,笑口常开。家乡风调雨顺,快快乐乐。最后祝小女子找个如意郎君。”随后几拜。我见了,不由多打量几眼。她突然回头,朝我一笑。紫星听了,赶紧道:“我不就是那个如意郎君么!”女子起身,张开十指,嬉皮笑脸,唱起童谣:“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头都是傻星星。”紫星挠头一笑,道:“我不傻的。”
我正准备离去,门口突然走进一老妇,白发苍苍,脚步颤抖,身子一软,
跪了下来,叹气道:“菩萨,我问了你四十年,你都不肯告诉我。是不是我老太婆,前世做了啥坏事,菩萨不肯原谅。”女子见老太婆太过悲切,把她扶起来,道:“奶奶起来说吧。”此时谛诺已经出来,脸色凝重,合掌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何苦大悲。”
老妇哭泣道:“能不悲切,前天做梦,阎王催我入土。我这一生,怕是再见不到女儿了。”谛诺手转佛珠,道:“佛法无边,遥望皆是路,奈何在此路走绝。”老妇摇头叹息,道:“方丈说的,妇道人不懂。只记得一个女儿,失踪四十年了。佛祖也不告诉老妇,她究竟去哪了。”
谛诺低头念道:“缘来皆梦,缘去皆空。无量无德,我佛大慈。”老妇摇摇头,道:“我再也不听了,你把海原叫来。”谛诺点点头,走进后院。我见事情不简单,也没离去,女子则不停安慰老妇。没多久,老僧从后院出来,见了老妇,道:“三姑又来了。”
老妇凝视着老僧,道:“我是不行了,你真不知道,我女儿去哪了?”老僧点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确实不知。”老妇泪流满面,点点头,继续道:“四十年,你也没说过谎。我最后问一句,好么。”老僧点点头,道:“三姑请说。”老妇痴痴看着他,道:“我那女儿,为你茶不思,饭不想。最终下落不明,你可曾爱过她?”老僧愕然,随即摇头,叹息道:“未曾。”老妇突然哈哈大笑,指着他,眼中充满恨意,憎恶道:“高僧,高僧!”接着喉结哽咽二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女子见了,赶紧扶住她,喊叫几声,泪光莹然,道:“不在了。”谛诺见了,叹息一声,望着老僧,道:“师叔。”老僧目光柔和,望着我,道:“此事有劳叶施主了。”随后念着佛音,回到后院。谛诺对我道:“寺庙后头里许,有一坟山。所有安葬费用,可来书房领取。”随后也离开佛堂。我叹了口气,把女子推开,对紫星道:“来,先把她抬进树林。”紫星没有知觉,楞楞站在原地,沙哑道:“流…流血了。”
我一愣,道:“什么流血了。”回头往佛堂一看,骇的毛骨悚然,只见佛像头顶上,涌出一股鲜血,缓缓流下,遮住佛面,血红一片。女子也吓的索索发抖,拉着我衣服,躲着身后。我满头冷汗,道:“佛门喋血。快,快抬出去。”紫星赶紧点头,和我把尸体抬进旁边树林。我对紫星道:“你在这守着,我去找点东西。”再回头对女子道:“你先回去。”女子一愣,道:“我不回去,陪着老人家。”我打量她一遍,道:“你叫什么名字?”她犹豫会,撅嘴道:“甯涵,有事么。”我点点头,道:“甯涵。在一个死人面前,报出自己名号。三天之内,死者鬼魂,就会找你索魂。你赶紧回去,三天内,不要外出,否则遭来大祸。”紫星听了,一下急了:“你快回去,快回去。”甯涵瞪了我一眼,道:“鬼才相信。”我赶紧离去,道:“等你变成鬼,就相信了。”
回到寺庙,我赶紧找到谛诺,道:“有不干净东西,进了寺庙。”谛诺听了,连忙和我来到佛堂,见佛像满面血迹,道:“阿弥陀佛,孽畜,还不离去!”随后坐在蒲墩上,念了段降魔经。许久后,谛诺头冒细汗,佛面血迹,却不见消褪。此时,老僧走了进来,道:“转念《慈经》,叶施主,请随我来。”谛诺依言点头,念起《慈经》,我也随老僧,来到后院。老僧在院内漫步,缓缓道:“叶施主,你剑铸的如何了?”我沉吟会,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老僧点点头,道:“我有一事求你。”我大吃一惊,道:“您都办不来,我何德何能?况且,广臣,谛诺也非泛泛之人。”老僧挥挥手,道:“他们不成,只能你来办。”我疑惑道:“为何?”老僧陷入沉思,许久才道:“老僧当年尘缘未了,沉寂灵台,已四十年。如今孽障寻来,恐金身不保,自陷入魔。广臣,谛诺乃佛门子弟,禅心无剑。唯叶施主手中持剑,是非关头,可一击杀之。”我沉默些许,道:“得罪了。”随后找了白布,黄纸,香,蜡烛,准备出去。路过后院时,老僧喊住了我,道:“这有本经书,你一起火化了吧。”我接过经书,来到佛堂,谛诺仍念着《慈经》,抬头一看,佛面上的血迹,已渐渐褪去。
我出了寺庙,来到树林。甯涵已经走了,独留下紫星在那蹲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