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结束的晚,对于东莱国来说,这样的宴会实在少,大多数人包括姜筱都兴致勃勃看完,迷迷糊糊困着回去睡觉。
东莱信仿佛一点都不为所动,回到玫瑰园,喝过酒之后,坐在园前照喝茶,那几壶美酒下道肚里,也不过是水一样,既不暖身也不醉人,他从来只当那是水,别人说的解愁的功能什么的,一直也感觉不到。
微微皱眉,他有什么人不能利用?他人的遭遇与他何干?不伤人性命已是最大限,却只有那一次姜筱在水里死死拽着包裹,他拉不上来的时候,心想着陪着姜筱死了算了,什么都再也不要。
“表哥,你真是。”月季十分合时宜地出现,手里抱着一条毯,就这么砸在东莱信身上,一脸你自己要坐在露水里喝茶,我给你一条毯已经是仁至义尽的样。
“表妹?这么晚还没睡。”早就习惯了这个样的表妹,东莱信右手一掀,护着茶具,整条毯乖乖地裹上他的身体,轻轻一苦笑,诧异地问道,“我可不记得有个这么体贴照顾我的表妹啊,难道是要我教你什么武功?”无论是谁都记得月季懒而且嫌麻烦。
像这种半夜送毯的事,向来是懒得做的。
“我不过是看你最近对姜筱那丫头挺好的,看那丫头屁颠屁颠地给你挑菜。”月季自然地坐在东莱信面前,淡淡道,“想着是不是我的表哥是不是想通了,放弃报复什么的,才来尽一下表妹的心意。”
提到姜筱,东莱信眼中露出痛苦纠结的神色,放下茶杯,冷冷道,“放弃报复?绝不可能。”
一看是自己猜错了,月季瞥瞥毛毯,大有收回的意思,叹了口气道,“表哥,你不是一向很听姑姑的话吗?姑姑明明让你不要恨姑父的,可你还这么,这么。”月季竟支吾得说不下去,因为东莱信忧伤地看着她。
“表妹。”东莱信忧郁开口,又忽地止住,似乎内心一直在作斗争,最后下了决定一般黯然道,“我母妃也是要我好好做个乖皇帝,她是要我做皇帝的。”
“这样说喜欢的女孩也不要了?喜欢的女孩也要拿来利用?”月季竟莫名觉得生气,好歹姜筱叫她一声姐姐,本人以丫头的身份帮助东莱信了解姜筱的情况,但是这生生吃下大祭司位置的姜筱,真是一点架都没有,还被她一个丫头追着打。
眼瞳仿佛堕入冰冷地狱般冷漠,东莱信薄唇微启,“没错,大祭司姜筱必须嫁给父皇,这样一来,父皇才会撤掉佳的孙之位,转念立神女之为储君。”
月季只道她这表哥魔障了,天天想着当皇帝,不禁心中一酸,又想起那身为绝世美女的姑姑死于非命,还是姑父东莱易下的旨,这姑父的魔障怕是天生的吗,谁也治不了,大约是成了魔,可怜表哥大概也要走上那一条。
皇家之人,命该如此?
“表哥的意思是,姑父不会把皇位传给孙佳,年后若是娶到姜筱,生下孩儿,会立她的儿做,可是,东莱佳年过二十便要接下帝位,年未免久。”月季说的是东莱佳的今年十八岁,东莱易答应等他二十岁便让出帝位。
倘若等了这年,姜筱姜筱嫁给东莱易,生了个儿,也不过是上皇生了个王爷,帝位一经送出,哪有收回的道理?
东莱信点点头,认同道,“正因如此,父皇定会在一年内娶了大祭司,那年之期不过是大祭司为了拖延罢了,若不是南湘国与西元国的争斗,父皇是绝不会答应的。”说着说着,他的脸上满是无奈。
这无奈,自然是因为姜筱这人,在他心中也占了不少份量。
“所以,你明明知道姜筱要拒绝,你还是要变着法让她嫁给姑父?”月季脸上怒意越来越盛,心中直道荒谬,叫嚣着,表哥啊表哥,你要争着做这个皇帝也好,何必赔上自己喜欢的人?
但是,东莱信虽然面带犹豫,但是眼神始终坚定不移,看来是铁了心。
月季本想狠狠起身,再给这个魔障的表哥来记又响又重的大耳光,打醒这个被母亲身死刺激,魔了许多年的表哥,但是大约考虑到打不过的问题,起身的屁股重新回到椅上,无奈看着眼前美男哀伤地赏着花。
这蓝色幽篁,便是蓝妃遗留之物,人已经死了,花却还是这么好。
“那你最近对她那么好,不是往她心里添伤吗?”月季无奈道,若是要绝情一开始便该不理不睬,最残忍也不过是给了希望,追加一个带着失望的掴掌。
仿佛被雷劈了一样,东莱信愣神,连喘息都止住,对啊,他为什么要接近姜筱,她是被利用来除去佳的棋,是要嫁给父皇做妃的姜筱,怎么不知不觉中把她当成一个亲近的人自然而然地靠近,与她的言语中有了欢笑,但是这对一个棋来说完全没有必要。
要是姜筱是个普通人,他们可不可以在一起,不,这里哪有普通人会因为气恼狠狠扇国君一耳光,有谁会不管迷信接近自己,但是这个人又偏偏是姜筱大祭司。
“我。”东莱信的脸连着嘴唇变成一片苍白,一顿一顿的吐出这几个字,“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了,他是要拒姜筱与千里之外吗?明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