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散居于各坊的官员私宅中在议论,便是离长安城有一日路程的樊川之上,一处精巧别业之中,也有人在议论着这个话题。
“那韦从直好像是韦十八从叔吧?”曲折回廊临水之处,几张竹编凉席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其中一张席上半靠半睡着个身笼轻纱的女子,凤眼微抬,似笑非笑,慵懒无比的打了个哈欠,正向对面席上端坐的一名胖胖老者问话:“令丞与韦十八最善,想必清楚得很。”
大热的天,那老者一身上下,却是幞头绿袍蹀躞带整整齐齐,视其面目,却是那自称曹老的老者。
这老者姓曹自是没错,只不过却不止是个执事,他名唤曹常足,当年亦是明经出身,在地方上转任了几任官职,后恰逢永嘉长公主开府,被派做府丞,十几年来替永嘉长公主打理公主府邸及封邑的一切事务,虽只是个公主府属官,在长安城中名声却也不小。
能与曹常足单独相对,又被称作殿下的,便只有那位入道为女冠的永嘉长公主了,她辈分甚至要比当今天子还要高上一辈,行事虽算不上跋扈,却不低调,长安城中关于她的流言,说起来也是长长一篇。
“殿下明鉴,此事正是臣命十八郎去办的,还请殿下恕臣擅专。只是那陆晖如何与令狐家搭上,臣却是不知。”
事情闹成这样,已然出了曹常足的控制范围,纵是他人老成精,亦只得摇头苦笑,坦率向自家殿下请罪。
“清和专心向道,早已说过,诸事都由令丞处置,又有什么擅专。”
早在先皇宪宗在世时,永嘉长公主便已自请入道,道号名唤清和,只是她现在这番打扮和做派,却是实在没法让人把她和修道之人联系起来。
“只是。”永嘉长公主李清和眼中闪动着好奇的光芒:“只是那陆晖不是被安置在晋昌坊么,又怎么惹到了令丞和韦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