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延奇与葱陌在食堂吃早饭。
“云琰还没起床吗?”景延奇喝着稀饭问道。
“还没呢,他昨晚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一宿,害得我也没睡好。”
“我也听见了,那笑声好猥琐啊。看来和榎应该玩的挺高兴的!”
“他们去犬儒界也不带我去,气死了。”
“你瞎搀和什么?人家是情侣俩,你去就给人家当电灯泡!”
“你说小云子有了榎姐姐是不是不要我了?”
“傻瓜,他怎么会不要你了,就算他把榎放在第一位,也会把你放在第二位的。”
“我总觉得好像被别人抢走了什么?”葱陌放下手中的筷子琢磨着。
“你看看你,有什么好吃醋的,人家本来就两口子,你顶多算云琰的妹子!”
“说的也是,但我心里总觉得好别扭。”
“不要别扭啦,大不了我做你哥!”
“切,我才不要你做我哥呢。”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老子不理你了!”
景延奇端起饭碗,突然想起一件事,灵机一动,说:“哎哎,我今晚带你去个地方,你去不?”
“什么地方?”
“一个男人去了就不想回来的地方。”景延奇猥琐一笑。
“妓寨?”
“不要说得那么直白,那地方可比妓寨高档多了,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
“那是什么地方?”葱陌顿时来了劲。
“莲鬼舫听说过吗?”景延奇问,葱陌摇了摇头。“那是一艘五层楼阁的红色画舫,吨位量就相当于一艘航母。”
“红船?听小云子说过,他们家乡好像有一艘很出名的红船!”
“此红船非彼红船啦,你能把肮脏的和神圣的联系到一起,我也真佩服你。不过话又说回来,肮脏的不一定肮脏,神圣的不一定神圣。”景延奇滔滔不绝地说着,葱陌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继续说下去。那里是一个充满酒色财气的销金窟,酒楼妓寨赌场烟馆一应俱全。莲鬼舫的舫主是个既冷艳又风骚的女人,人称‘鬼倡伎’,很少人知道她真名。记住‘倡伎’二字是单人旁,不是女字旁。因为她既不卖艺又不卖身,也从不见客。莲鬼舫有个规矩,就是不得轻薄侮辱舫主,更不能要求舫主亲自陪酒侍寝,不然没命离开。”
“听起来好可怕的样子!”葱陌听得津津有味,筷子含在嘴里不放。
“莲鬼舫有三不管,巫老院管不了,巫隐界管不了,犬儒界也管不了。这艘船来回穿梭于三界,每到一处地方就会有大批官员和商人去那儿消费。当起航前,莲鬼舫也会主动缴纳当地税金,从不偷税漏税。不过那里的消费简直就是天价,一般人是去不起的,像云琰这种低薪收入者这辈子也甭想去。”
“说的你好像消费得起似的!”葱陌鄙夷了他一眼。
“我当然消费得起,我谁啊,我可是整个巫隐界最年轻的长老,不过是过去时了。”景延奇四下张望,怕有人偷听。
“你知道就好,你现在都没收入来源!”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的家底十辈子都吃不完。”
“你哪来这么多钱?不怕被抄家吗?”
“我当天王殿管事的时候,巴结我的人可多了。后来虽然升了长老,那可是明升暗降,不过我也图个自在!”
“既然你这么有钱,为何不帮小云子分担一些开销呢?”
“我干嘛要帮他分担,他又不是我谁,再说我也没白吃白喝他的。”
“切,瞧你小气的样子!”葱陌端着剩菜盘子,起身就走。
“哎,那你晚上还去不去?”
“不去,像你这么老奸巨猾,我怕你把我卖了。”葱陌翻了一个白眼。
“不去拉倒,我一个人去!”
……
星空上的明月很是耀眼,那看似小巧的星星也镶嵌在旁边。
琼楼玉宇上,晚风轻拂,粉红纱帐随风摇曳,飞舞间阵阵浓郁香味袭面而来。朦胧可见朱阁绮户中倩影交错,姿态各异,风情万千,似彩蝶般翩翩起舞。
“掌灯!升帐!”
整艘昏暗的莲鬼舫顷刻间亮如白昼。细看之下,朱阁内美女如云,有的穿旗袍,有的穿襦裙。个个柳眉媚眼,眼底藏春,身姿玲珑,嫣然一笑,勾人心魄。
一个身着白直裾黑罩衫,腰系佩剑的公子从凤仙阁走出来。他那双凤眼锐利有神,走路时不苟言笑,一直望着前方。
“司马大人,这是昨晚账本,请你过目。”八字须的账房先生手拿一叠账本尾随那人。
“你放在我案上就行!”那人看也不看账房先生一眼,只顾着自己下楼。
“小的还有一事禀报。今早周镇长派人来,说是要替暖沁阁的伊涵赎身。”
“区区一个镇长就想带走这里的姑娘,简直是在做梦。他出多少也不准赎身,不然莲鬼舫只会自跌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