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王闻言故作姿态,怒声道:“大胆!只让汝行刑,何故下毒手灭他二魂!”其实韩擒虎知崔珏心柔,数次擅改《生死薄》救人,只因无有把柄。今日遇个现形,自是以儆效尤,将崔珏拦在堂内进茶,鬼差知其心意,乃是故意为之,谦声道:“梦之……想不到……那转世桃人如此脆弱,早知如此……孤王……不该下此三刑,三魂死去二,多有对你不住!”崔珏知刑下无完人,韩擒虎故意授意恶鬼为之,却道什么对不住。说道:“阎君,下官已言:何罚都是该该,绝无二心!如此这般是桃人命中注定,怨不得阎君,下官日后不会再有私念,严掌《生死薄》,不会再有纰漏。凌飞还阳之事,阳寿为几,可议言商。”秦广王道:“此子受重刑,三魂死去二。人间道圣贤数为七十三,八十四。可取八十四,复增其二十四年阳寿,合个天地之数,以补他死去两魂,可行……”崔珏听罢,心中愤慨,明知凌飞只有一魂七魄,还阳后是一恶人,还要多增其阳寿,想来日让他再过刀山火海。不便发怒,说道:“阎君之意,下官照办!”拿出《生死薄》在凌飞处执笔填写一百零八岁,说道:“阎君,公事已毕,可将此人交付于我,放其还阳!”秦广王道:“辛苦梦之,下去吧!”
辞别秦广王出殿,崔珏心头一阵酸楚,风携起凌飞向掌薄府去。
文中云与圆音两人等得心急,文中云堂内来回踱步,圆音座上自行诵经。
过去六七个时辰,忽见崔珏携凌飞飘身进来,二人齐齐上前,见凌飞口胸皆是炭焦,两目紧闭。文中云跪下泣声道:“崔君,我贤弟怎变得这般模样,望崔君出手救他!”圆音跪下委声道:“恩人受此大苦,如此仁人饱受毒刑,望崔君抬手救之!”崔珏双手托起二人,深情道:“快快请起!凌飞与我有一百七十年交情。想不到因我之疏生祸,自当尽力救其。”将二百年前之事说与二人。文、圆二人如梦方醒,明白崔珏临行之时所言之意。崔珏道:“秦广王心狠手辣,我去迟一步,不好救之。凌飞被施油锅,刀山,烫心肝三刑,死去二魂。身体救易,二魂难救。还阳之后,会是秉性变恶,该如何是好?”
圆音问道:“崔君,恩人还阳为何会变恶?”
崔珏道:“三魂主善。分:爱、孝、忠。七魄主恶,分:暴、贪、懒、骄、淫、愤、妒。凌飞二魄已亡,我观他孝魂、忠魂皆散,只剩一爱魂。七魄之恶与善不能平衡。”
两人俱问:“崔君,可有他法?”
崔珏道:“暂时别无他法,他是道门中人,待修为到「法相期」前世灵桃显现出来。方可将前世之魂调于他身,他现下是什么修为?”文中云道:“金丹期!”崔珏道:“想不到桃人修行这么快……如此,自有法救之。你二人不能随便出入冥界,到时带他去邯郸铜雀台找我乡友郝其人诉明原因,合我二人之力可救其!”文中云道:“崔君,我曾听贤弟言起,他与郝前辈有过数面之缘,料想郝前辈定会伸此援手,贤弟还识得终南山长春子,你们三人之力,比二人是否十拿九稳?”崔珏道:“不可,长春子虽是道门奇才,却是晚辈,修为尚浅,有郝兄即可!”文中云道:“晚辈多嘴,崔君所示一一记下,请崔君先出手救吾贤弟,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粉身碎骨报答崔君!”圆音道:“崔君,小僧之命是凌道友鬼口之下所救,恩人救恩人,恩上加恩,小僧此生铭记,每日当为崔君诵经念福,以谢大恩!”崔珏笑道:“客气!一挥袖氅凌飞浮身在室,一股白气从崔珏手中飞至凌飞,环绕全身。腹内之炭尽数掉下,慢慢愈合,浑身的刀伤,钉口渐渐消失,渐得恢复。说道:“他受伤较重须得三刻时,才能痊复,二位请用茶!”文、圆齐道:“崔君请!”崔珏道:“中云贤弟隶属哪一派?圆音大师为哪一山高僧?”
文中云道:“晚辈出自昆仑,师承莫云天!”
圆音道:“小僧师出九华山,靜空法师门下!”
崔珏道:“莫云天是晚辈,无资格与我相识。不过,我不看好此人,非是诋毁,自觉莫云天非是正人君子。静空法师确是高僧,修为虽低,佛性极高,圆音大师勇入冥界救凌飞,可敬,可敬!”圆音单掌礼道:“崔君过誉,恩人施命小僧,自当全力报答。”崔珏道:“中云贤弟,你与凌飞乃是结兰手足,有一事须告之与你。七年前,凌飞父母山路突发横祸,司机在冥界供说被风吹了个盹。我还原当日场景,发现山头站立一神秘人,看不到脸,内中原因说不明白,但车确是被人吹下山的,神秘人到底是谁,查察无果。”
突然间一个声音叫道:“杀……负我者杀……违我者杀……逆我者杀!”
三人徇声看去,见凌飞在白气中扭曲着,面容狰狞,目露凶光,手挥脚踢。口中不停骂道:“黑心的老板,杀千刀的裘卜巳,阴险的了无,狠心的阎王,该死的鬼差,短命的崔珏……”骂了个通遍。情形已显,确非当初大忍大善之凌飞。崔珏道:“此时尚是表面现象,并未完全发作。日后怕是变得更为凶狠,切不可激怒于其,一魂七魄还阳,人性已无,免不得误伤他人。”圆音道:“恩人突遭横祸,本为除魔降妖。即使变了此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