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坡伸出手在苏春丽眼前晃了一晃,叫道:“妈妈!”苏春丽回过神,说道:“走吧,我们去水库边看看。讀蕶蕶尐說網”
两人刚走出院子大门,迎面就跑过来一群人,手里抬着一个简易单架,单架上躺着一个人,苏春丽眼皮一跳,没跑几步看见成遥森在人群里,她左看右看,找了许久也没找着成冕,她只觉得手抖得厉害,连声叫着身后的苏北坡:“小北,小北,你快看看你爸爸在人群里没有?”
苏北坡早晨跟着成冕和成遥森去水库钓鱼,认得成冕的衣服,一眼看见担架上的人穿着的衣服,是今早成冕早晨穿的样式,一时间心跳得厉害,手也抖了,脚也软了,转眼看见苏春丽脸色灰白,象是撑不住了,她只得强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叫自己镇定镇定再镇定,她几步跑上去,往担架上看,见正是成冕,一时间也慌得说不出话来了。
恰在此时,身后传来救护车的鸣叫声,成遥森对苏北坡劝慰道:“爸爸只是心脏病复发,吃了药了,应该没事。”苏北坡一时急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她按住太阳穴,紧紧皱着眉头。苏春丽上来扶住她,说道:“小北,你身体还没好,先回家去看着,把门锁好。我跟着去医院看看,你爸爸稍微好一点,我就回来看你。”成遥森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便叫苏北坡先回家去,等成冕身体情况稍好一点,自己和苏春丽再回叠溪村。苏北坡也很着急,但往前走一步,便头晕目眩,想道,自己这样不但帮不上他们,反而会拖累大家,便将众人送上救护车,就回了院子里,把大门紧紧锁上。等了一夜,也没消息,苏北坡也不敢冒然打电话过去,就这样忐忑不安等了一夜,到第二天天刚亮,实在忍不住打了成遥森的手机,成遥森的手机关了。苏北坡跟成遥森联系不上,也不知那边情况怎么样,便拿着手机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成冕一夜险象环生,终于从死神手里逃脱。成遥森与苏春丽在手术室外等了一夜,直到凌晨时分,成冕才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进了重病加护病房。成遥森忙进忙出办着手续,等到一切都
办妥了,已是中午时分,见苏春丽在走廊里守了一夜,人早已疲惫不堪,便叫她先去休息一会儿,苏春丽只是摇头。成遥森找到院方,单请了一名护工专职照顾成冕,便去医院走廊叫上苏春丽,要开着车带她回叠溪村去。
苏春丽一直摇头,她不肯走。一则成遥森守了一夜,此时开车很不安全,一则成冕生死未卜,实在叫人不放心。成遥森听她这样讲也没办法,只得在医院附近订了间房,有时间的时候,两人轮流守医院,再分别去宾馆休息。
一直守了三天,成冕终于脱离了危险,转入普通病房,到此时,成冕已经可以吃些东西了,苏春丽和成遥森这才放下一颗心。
苏春丽惦记着叠溪村里的苏北坡,又惦记着病房里的成冕,一时为难,成遥森看出她的心思,便对她说道:“阿姨,要不我先开车回去看看小北,我再请一名护工,你们三个人轮流守着,想必也能换得过来,我去一、两天就回来。”苏春丽听成遥森这样安排,觉得十分妥当,便答应下来。
成冕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眼看着就要出院了。这天,病房里只成冕与苏春丽两个人,一时无话,只翻着电视频道打发时间。
两人闷坐了许久,成冕觉得躺得腰疼,想站起来走走,他掀了被下下了床,刚走了几步,只觉得头晕,伸手去扶,又扫倒了挂药瓶的架子,一时间,屋子里“叮叮当当”一阵乱响。苏春丽听见异响,回头看成冕,见他站在床前摇摇欲倒,便几步跑上去扶住他,让他在床边坐下来。苏春丽见成冕坐的痛苦,便往旁边拿了一只躺椅架开,扶着他在躺椅上坐了。苏春丽开口说道:“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就该好好爱惜,我们都这把年纪了,也没多长的日子了。”
成冕笑道:“你终于肯好好跟我说话了,我还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愿意跟我说话了。”苏春丽一时间也无话可话,便沉默着。又看见旁边的桌子上放着水果,便走过去,拿了一只苹果削了。
成冕笑道:“我不爱吃那个,如果你真要我吃,我还是想吃你煮的鸡汤抄手。”苏春丽听见这话,淡淡的一层水气浮上眼眶,她停了手,定定地看着苹果。
成冕又笑道:“不想煮给我吃,也不用勉强,也犯不着连话都不跟我说了。”苏春丽也到了暮年,许多事也已经想得明白,再这么扭下去,只怕这辈子就这么着了,一点好时光也没过上,她勉强笑道:“不是这样,我只是在想,我要到哪里去煮。”
成冕听见这话,想道,她说得也对,她的房子在明里市,隔得远,难不成叫她去我的房子里煮去?她也不熟悉。想到这里,也只得笑笑,说道:“看样子,这抄手我是吃不上了。”苏春丽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