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坡下了车,对围观的人群说:“你们可以选几个代表,坐元杰集团的车,到我们财务部去结算。讀蕶蕶尐說網”
一听说要结算,人群更是骚动不安,都想涌上车,一辆客车装不下,直到北纬极打了电话,再调了一辆大客车,才把人都装完了。
到了元杰集团早已过了中午,财务部的人吃过饭都在办公室里等着,理清了搬迁户的清单,给当地住户发放了象征性的补偿款,开了欠款单,这才暂时把这件事压制了下来。
闹哄哄的人群走了之后,北纬极跟苏北坡两个坐在办公室里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好的办法来解决剩下的难题。
现在的元杰集团面临资金断链的危险。
元杰集团风雨飘摇。
苏北坡坐了一会儿,然后想起了一件事,她在总裁助理办公室和财务部里进进出出,把上午借出来的几万块钱的手续办完,结了账,这才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北纬极心底堵着一团乱麻,他一次又一次地回忆着当天的陆秋池,她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怪异,但是北纬极却找不到理由。这事暂时理不出头绪,他把它抛在一边,他望着疲惫的苏北坡,两人强颜欢笑相对。
疲惫的神色浮在两人脸上,两人面面相觑,就象两片树叶在风雨来临的前夕,摇摇欲坠。北纬极心里一动,他突然有一种不详之感,只觉得事情可能不象自己设想的那样,现在看来,自己好象也不能掌控事态的走向,他悄悄看了一眼苏北坡,只觉得两人相聚时日无多。他望着窗外的黄昏,窗外一片苍茫,摩天高楼在昏黄的天色里,象一张发了黄用旧了的明信片。他起身,拉开座椅,拉着苏北坡上夜市吃路边摊。
清江的夜市藏在摩天大楼的背后。在密如蜘蛛网一样的小巷子里穿来穿去,走过昏暗的路灯照耀着的长街,人声喧闹的地方就是路边摊了。这里的景观跟正街上的景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正街大道上霓虹如瀑,灯光璀璨,摩天高楼如现代版的童话世界,晶莹璀灿,如都市偶像剧里的人间盛景。小巷子里的生活却象倒退了二十年,依然是九十年代初的那些破旧的的三层小楼房,挤挤挨挨,挂着的招牌斜在一边,一幅死气沉沉的样子。坐在亮晃晃的白炽灯下的人群里,飘浮着火锅的香气,淡淡的白烟从人群里升起,飘进浓浓的夜色里。
北纬极与苏北坡拣了个沿街的位子坐了。陈旧桌子脚高低不平,苏北坡拣了个纸片把桌子垫好了,她身后的椅子却被人搬走了。顾客实在太多了,老板带着歉意递给苏北坡一只破了的塑料凳子,苏北坡小心翼翼坐上去,椅子卡吱一阵乱响,稍后,椅子卡察一声响,塌了一角下去。苏北坡倒是身手敏捷,轻轻跳了起来,回过头,惊异地望着蓝色的塑料椅子。
北纬极坐在另一头,放声大笑。
他笑得很没品味。苏北坡睨了他一眼。
北纬极站起来,一把拉住她,手臂稍稍用力,她就被拥进他的怀中。两个人亲密无间,北纬极细碎的黑发拂过她的脸颊,酥麻的电流传遍她的全身。苏北坡害羞地回头望着他,脸颊红通通一片,带着火锅的热气。
火锅烫料在锅里翻滚着,苏北坡的心在胸口里翻滚着。
苏北坡站起来,被北纬极的大手按了回去,再站起来,再被按回去。她红着脸回头对他说:“被熟人看见怪丢脸的。”
北纬极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恶狠狠地低声说:“要不你就去坐那只破椅子,摔个四脚朝天,我立马走人。那才真叫丢脸。”说完瞧也不瞧苏北坡一眼,两只修长的手臂绕过去,自顾自地往碗里放着调味料。
苏北坡轻笑一阵,笑得两只单薄的肩膀象两只蝴蝶的翅,轻轻抖动,她无可奈何地哼了一声。
两只碗摆在桌子上,紧紧地挨着,就象北纬极跟苏北坡。
碧绿的香葱散发着阵阵香气,苏北坡的额上没由来地冒出了细密的汗,她偷偷瞧了四周一眼,喧闹的顾客,行色匆忙的人群,自顾自地忙着,没人多看他们一眼。苏北坡稍稍放心一点,她动了动,想从北纬极的怀里站起来,她的双肩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按住了,她的脸红得象只煮透了的虾,她回头偷偷看了看北纬极。
苏北坡的目光被北纬极捕捉到了,一丝促狭的笑容爬上北纬极的眉头,他邪邪地坏笑着睨了她一眼,伏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今天不行,累死人了。明天,我好好表现给你看?”苏北坡的脑子嗡地一声大了,她娇俏地“呸”了一声,说:“你别胡说,我又不是!”
北纬极放声大笑,他把她拥得更紧了。
仿佛春天的夜风,吹得两人身上发冷,需要相互拥抱才能取暖。
橙黄橙红的火锅烫料翻滚着,飘摇着尘世的气息。滚滚红尘隔着一条窄窄的小巷子,在旧式楼群里翻腾着。两个人紧紧相拥,象是筑成一道铁门,把尘世的风风雨雨都隔在门外。他们相视一笑,今天的烦恼被抛到了脑后。
吃过饭,北纬极把苏北坡送回桂园小区,刚刚开车至1531楼下,陆秋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接完电话之后的北纬极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