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嘴里说得不客气,礼数却是非常周到的,或者说是太周到了。
礼部尚书府中门大开,许敬宗带着自己的几个儿子迎出了两条街去。远远看见郭业的队伍过来,当即大礼参拜,道:“许敬宗恭迎秦王。不知秦王前来,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郭业见到许敬宗这副样子,不由得有点傻眼。
这是什么节奏?
就算是迎接皇帝,也不是这么一个迎接法吧?你许敬宗就算有心出迎,到了大门外也就是了,何必迎出来两条街?这个哪国的礼节?
再说了,我来来给你找茬的,又不是前来拜访的。根本就没有派人通知你,他倒是迎接个什么劲呀!
不管怎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这么客气了,郭业总不能当即就命令手下进府抢人。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是以手相搀,道:“许尚书请起,说起来倒是郭某人来得鲁莽了。”
“秦王实在是太客气了。呃……此处并非讲话之所,还请秦王入内奉茶。”
“正要叨扰。”
郭业被迎入了客厅之内,他带来的侍卫则在门外侍立。这就是身为秦王的好处了,要是以前的秦国公,怎么也不可能在礼部尚书府内反客为主。
双方分宾主落座,自有俏丫鬟献上了香茶。
许敬宗轻咳一声,道;“秦王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见教。”
郭业道:“许尚书又有何必明知故问?我刚才不是派人来过了吗?怎奈您老人家因为不给他们面子。无奈之下,郭某人只能亲自走一趟了。”
“您指的是雷书瑶?”
“正是。”
“我当是什么事呢,误会,完全是误会呀!”许敬宗道:“可能是那个叫秦英的没给您解释清楚,其实是这么回事。犬子和雷小娘子一见钟情,已经定下了婚约……”
啪!
郭业猛地一拍几案,打断他的话道:“许尚书,你是把我当傻子吗?是不是一见钟情暂且不谈,哪能这么快就定婚的?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光凭你一张嘴,就算是定亲了?你糊弄鬼呢!”
“呃……秦王千岁还请稍安勿躁。”许敬宗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承认此事是仓促了一点,不过,此事的确事出有因。”
“什么原因?”
“实不相瞒,犬子确实是对雷小娘子一见钟情,不过雷小娘子呢,刚开始却是没看上犬子。”
“那就是令郎强抢民女喽?”
“当然不是了。事情的真相是,雷小娘子见了老夫,马上就回心转意了。”
郭业冷笑道:“为什么?难不成最适合你许敬宗的职业,不是大唐礼部尚书,而是媒婆?”
“哪里,哪里,秦王说笑了。事实上,雷小娘子愿意嫁给小儿,不是因为犬子多么优秀,而是因为老夫的官位。”
“官位?这跟官位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许敬宗微微一笑,道:“老夫乃是礼部尚书,这礼部尚书职责里面,就有管理藩属这一项。认真算起来,杨盛的顶头上司,可就算是老夫了。”
郭业眉头一皱,道:“你是说,她想让你帮她报仇?”
许敬宗道:“虽不中亦不远矣。秦王,您也别怪人家雷小娘子。上次您在望北阁内提议讨伐杨盛,不是被大家给否了吗?人家眼看着投奔您报仇无望,再转投他人。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郭业心中一动,还真有这个可能!
雷书瑶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算计了自己好几次。即便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后,还玩了一出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把戏。
更重要的是,她对朝廷内部的运作完全不熟悉。被许敬宗一忽悠,很有可能以为自己完全失势,靠不住了。
想当初,雷书瑶为了报仇,对一个看似颇有势力却并不知道真实身份的自己,都肯以身相许。
现在,靠山已倒,面对大唐礼部尚书的公子,那还有什么犹豫的?真算起来,如果能做正妻的话,那还得是雷书瑶高攀了。
当然了,话有说回来了,可能也只是可能而已。万一人家雷书瑶正盼着自己搭救呢?
再说了,自己气势汹汹地来找许敬宗的麻烦,转眼间就被人顶回去了,也太没面子了。
郭业想了一下,道:“许尚书,就算您说的全是真的,我郭业这个空头王爷没什么用处……”
许敬宗赶紧打断道:“秦王您别误会,老夫绝没那个意思。是书瑶她头发长见识短……”
“不管是雷书瑶以为,还是你以为,总而言之,就算她真的想嫁给令郎。这婚姻大事,总不能如此草率的决定吧?”
“您的意思是……”
“雷书瑶的父母已经被杨盛害死,婚姻大事中的父母之命算是没有了,但是,她也不是没有任何亲人。她弟弟还在呢!总不能她成亲,连亲弟弟的意见都不征求一下吧?”
许敬宗冷笑道:“秦王千岁,原来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