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悠悠一夜未眠,等天快亮时才浅浅睡去,没过多久,医院又繁忙起来,她又醒了。
她担心着叶谋的情况,觉得躺着也是折磨,就轻手轻脚地起床了,也没叫醒金木,出了病房去往叶谋所在的重症监护区。
走廊上,步夜一个人守着,虽然熬了个通宵,他的状态倒是如常,面色平静无波。他听见脚步声就侧头,见陆悠悠从走廊一头走近,站起了身,对她微点了下头。
陆悠悠勉强对他笑笑,走到病房外,透过厚厚的玻璃看里面躺着的叶谋。过了这一夜,他的状况还是一点没变,微弱的呼吸,紧闭的双眼,面色苍白如纸,一动不动。
这样煎熬的等待,她真不知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侧身对身边的步夜问道:“牧文呢?”
步夜声音低沉,简洁道:“他回公司了。”
她想了想,道:“今天是周末,公司应该没什么事吧,他是回去看资金的吗?”
“对,他去支取现金。”步夜平静地回答。
陆悠悠知道现在叶谋的公司才起步没多久,不是从前金山一般的金界了,牧文肯定在为资金发愁呢,他们三人跟着叶谋本来是前途无量的,没想到遇上这样的突变,也是对他们的考验了。
对步夜道:“你回家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行。”
步夜道:“我不用休息,我守着。”
她坚持:“听我的,你回去吧,晚上再来。”她操心着叶谋,想休息也睡不着,他们不同,还有公司的事等着,可不能让他们再熬着。
“好。”步夜知道她昨晚没守着叶谋,今天白天肯定会守在这儿,便没有再执拗。
她看看病房内的护士,问:“医生来看过了吗?”
步夜道:“早班的医生还没来。”
“那等医生来了我再问问他的情况,你去吧。”她侧目看向身边这个沉稳的男人,目光浮现感激。
“好的。”步夜对她一点头,随即转身走向楼层电梯间,消失在转角。
陆悠悠站在玻璃窗边,久久地看着里面的叶谋,仿佛不盯着他他就会消逝一般。
如今的他,从未有过的脆弱,像轻轻碰一下生命就会被撞碎一般。被子盖在他身上,却感觉他的身体已经变单薄了,存在感很微弱。她不敢想象他腰上的利刃刺出的窟窿,有多深,有多痛,她知道,那样重的伤不管换到谁身上都是致命的,向来强大无所不能的他也躲不过。
不知站了多久,陆悠悠都静止了一般,余光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站着不动的身影,侧目看过去,是牧文。
她回过神,轻声开口:“牧文,你怎么回来了?”
牧文回答:“夫人,我回了趟公司,取了些现金带来,医院让今天交费。”
她知道自己没猜错,他确实是取钱去了,平静地问:“我们还能支持多少天?”
牧文直言道:“大概两周。”
陆悠悠心底一顿,比她想的还短,确实,重症监护室的医药费每天都是几千块,再加上之前抢救所花的费用。
她低叹道:“昨天陆云深来找我了,要跟他斗,还得一笔钱。”她不住地犯愁了,难不成正要走到变卖家产那一步吗。
牧文闻言皱眉,为难道:“那怎么办,现在公司的钱就只有那么多,再多取就不够付月末的款了。”月末公司有几款产品要进行质量认证,那是不小一笔钱。
陆悠悠道:“我跟金木商量了下,想找叶谋的朋友试试,看能借多少。”
牧文低喃:“叶总的朋友……”突然灵光一现,肯定道:“叶总的朋友不多,但有个人倒可以一试。”
“谁?”她抬眸看向他。
牧文道:“他在邻市,叫东方琰。”
陆悠悠犹豫道:“我都没听叶谋跟我提过这个名字,你觉得他有多大把握会借钱给我们?”这时候她有点责备自己,之前怎么不知道和叶谋的朋友多见见面,现在要开口借钱了却还都是陌生人。
牧文道:“这个人虽然不常和叶总联系,但他们聚在一起时倒是相处得很好,跟兄弟一般。叶总婚礼他有事没能出席,之后送了一套钻石首饰来,出手很阔绰,他应该会雪中送炭。”
“首饰……”陆悠悠在脑海里搜寻关于首饰的记忆,突然想起叶谋一次给自己的一套铂金镶钻首饰,那种做工和用料,一看就价值不菲,可是对于来源他只说是朋友送的新婚礼物。
她想到这里不免讶异,那个人的财力定不是一般的,道:“我想起来了,那套首饰叶谋给过我,但我觉得太显眼,就放保险柜了。”没想到自己还会有翻出那套首饰背后的人缘的一天。
“应该就是了。”牧文对于那首饰也只是见过一眼,并没有太深的印象。
陆悠悠觉得这个朋友挺靠谱的,急忙追问:“那他现在还在邻市吗?我们现在联系他吧?”
牧文道:“他的联系方式我没有,夫人找找叶总的手机看吧。”牧文保管的通讯簿只是叶谋生意上的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