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一个紧跟着时代发展的城市。
方郁伦的外公家由于城市发展,拆迁到了江城的最南边。适逢仲夏,那地方由于四周尚未开发,因而一到晚上,凉风阵阵,虫蛙齐鸣,也似个世外桃源。
这一天方郁伦拿着杯盘盆碗搬来外公家,只见那小区外到处堆满了装修用过后的砖板废料,周遭也尽是那呯呯碰碰电钻声。小区外空旷的马路上没有一辆车影,路中的隔离带上也长满了野草,正可谓——大刀阔斧工施后,人去土养草便抽。
往北一看,眼前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江城的市中心,远处立着一排排建成的以及没建成的高楼,高楼前还坐落着江城新建的白色贝壳形体育馆。这一幕很像动画片中主角站在远方的山峦上眺望城市的画面,让人联想道关于“梦想”这个词语。但是现实的问题确是,对于中专毕业的方郁伦来说,很难在一个新兴的城市找到一个体面的工作。
方郁伦看了一眼远处的城市,心里琢磨着工作的事。由于外公家正好在城市的边缘,工厂的数量繁多,好几家厂的门口都贴出了招工的启示与号码。他一到外公家住下,就开始电话打听了那几家厂的待遇工作以及薪资的问题。到了傍晚,外公外婆特地烧了红烧肉迎接孙子的入住,老两口高兴极了,口中谈论着房子的事情,对着方郁伦道:“郁伦,好好在这工作,争取今年带个女朋友回来。”方郁伦笑了笑,连连称是。三人又聊了会,外婆道:“这边洗漱还方便?”方郁伦把自己房间那些个新装好的水龙头都试了试,查了查洗澡的莲蓬头出不出热水,把这些情况跟外婆汇报了声,回房便睡去了。
梦是一件奇怪的东西方——在梦里受了伤真的会感觉到痛,在梦里与人拥抱确实有那肌肤相触的感受,甚至有的时候比现实中还要温暖……方郁伦躺在床上思考着以上的问题,突然间又对自己痴痴一笑,心想那梦境中的肌肤之亲与现实中的到底哪个更加温暖,实在没什么可比性,不知自己是否是脑子出问题了,睡前竟想着这等事。窗外的虫鸣响起,只要是在远离人烟的地方,这寂静的声音总会让人回想起童年的自由之感。
在方郁伦的梦境中,出现了一块足球场大的石桌,桌前立着五层高的大楼,楼上有千千万万口窗户可以看到楼后的景色。石桌的背后却是那青山绿水美不胜收的野景,那后面的青山上有一泉,泉水从山涧顺着倾斜的岩石流向石桌底部。方郁伦只看见自己走向那身后的山峦,坐在一块巨石上,刚一坐定,身子又顺着那涧水而下,到了石桌底部。瞬时间只见得鸟语花香水润石圆,花草间闪着金光,石块内散着幽蓝。在此玄妙之处,忽见一长发飘飘的仙姑站在水中。
方郁伦向那仙女处靠近,只见那仙女的身上穿着现代的黑白背心,下身也穿着一条灰色的休闲裤。细细看她的相貌模样,却又模模糊糊始终瞧不清楚,但这样的容貌却让人感到无尽的温暖。方郁伦只觉得这样的场景是自己在做梦,此念一生,他的身子顿时有了自由之感,可在此境随意走动。
方郁伦走近那仙女,一把将她抱住,只觉得与她肌肤贴住的地方传来阵阵暖意。忽然两人又下坠到一螺旋形的洞内,只见那洞内石壁上刻着奇奇怪怪的图形以及许许多多的文言文。方郁伦见搂在怀中的仙女对着他微微一笑,道:“老先生来了,你有什么问题快去问他吧。”语毕,洞内行出一长衣飘飘的老者,模样像极了书画中的“孔子”之像。方郁伦心想自己还真有一问题要问这老者,便开口问道:“为什么人在梦里的感觉会如此真切呢?”那老者笑道:“你再往这洞里走便是了。”方郁伦见老者身后确有一洞口在散着金光,便走了进去。行走之间,似乎听得那老者在与那仙女说道:“你相信吗?梦里连接着另外的一个世界。”
陡然间金光消失,方郁伦躺到了一块草坪上,刚一挪动身子右臂就传来剧痛,他往自己手臂上看去,只见自己的右手鼓起了一个碗状大的包,一旁还有一个注射器,上印“六甲转谷……”几个小字,下面还有几行英文字,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方郁伦支起身子,稍稍活动些筋骨,只觉周身上下无比灵活,仿佛浮空般轻巧,方郁伦心想:我这是还在梦里没睡醒呢。
“游回羽——”远处传来一女子的呼声。方郁伦向那呼喊声看去,见一女子正向他走来。眼下四方寂寥,更无他人,想来那女子定是在叫唤着自己的。方郁伦一番琢磨,心想这女子喊的“游回羽”似乎是一名字,想来也是自己梦中的名字。
此刻梦境更比前一梦境自由,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身子活动。方郁伦对着那女子一番打量,见那女子身穿褪色红色衬衣,身子虽然瘦小,但是眉目也算秀丽,粗略看了看,见她也不过二十来岁模样。那女子走的近了,身有兰香幽幽,肌肤虽然不白,但也剔透,细细打量,周身细节皆清清楚楚,全然没有梦中那种模糊之感。方郁伦几乎以为这不是梦,但转念一想,周围那四处荒芜的景色又如何像他现在所居的城市江城呢?这定是梦里无疑。
那女子自称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恋人,方郁伦听了也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只问了那女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