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通过细管子流向圆桌下面的一个龙泉青瓷笔洗,侯斌低头看看咂咂舌:“唉,我算是知道什么叫糟蹋行道了。”
杨平哈哈大笑,给彩鲤杯倒上铁观音:“尝尝这茶不错的,虽然我喝不出来。”
侯斌摇头笑着一饮而尽,点头:“恩,不错。你尝尝。”
杨平喝完,指指冒着热气的小石佛:“你看老板娘那里的小石佛茶宠是不是古香古色。那就是用茶养出来的。你回去喝茶的时候顺便养养就行,不一定非要普洱,我只是为了上色快才用的普洱。”
侯斌点头。悠然神往。
品了一会儿茶,两人就出门直奔潘家yuan。
侯斌对这里就有一种浩瀚的感觉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摊位,什么货都有,恨不得每个摊位都看看。杨平撇撇嘴:“这里很多摊位都没摆,再说了地摊上也没有你要找的东西,往里走。”
摆摊的人真不少。都是三五成群穿的厚厚的大衣,缩着脖子凑在一起。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侯斌指着一个全是珠串的摊位问:“这不都是手串嘛,先看看呗。”
杨平探头一看,还别说都是海黄,你卖这么高端的东西摆什么地摊儿啊:“行。看看。”说着蹲在摊位前,点根烟踅摸。
摊主是个中原人,戴着顶雷锋帽,一身老飞行员的翻毛皮夹克,皮裤,很有悟空的感觉,搓着手招呼:“看看,都是海黄,还有把件嘞。”
杨平听着亲切。笑问:“恁这儿是真海黄?俺咋看着真像越黄嘞?”
“咦嘁,这话咋说嘞?”老板小急眼:“俺这儿都是真海黄,恁看这一大包都是咧。做家具咧边角料。恁看还有算盘,把件,烟嘴,牙签筒,香筒,多咧。”
侯斌对于文玩的多样化很是惊奇:“牙签筒诶。这装身上随便拿出来掏掏牙?!太作了。这健身球不错,镇尺真漂亮。“
杨平翻个白眼:“我说姐夫。你不是这老板的托儿吧?人家啥都好,你还怎么侃价?是打算老板说多少你就给多少?”
侯斌讪讪地挠挠头,扶扶眼镜:“嘿嘿,你说,你说。”
摊主也笑:“这话说嘞,实心要俺都给实价。”
杨平拿起一串海黄手持,蹙着眉:“老板,恁这儿还有没有好嘞,这就是一般的货色。”
老板从身后拎出来个大旅行箱打开,里面又是各种各样的密封袋:“有,咋恁没有唻?恁看这串,虎皮纹,喜欢就给三千。”
杨平咂口烟:“虎皮纹不适合俺姐夫,全鬼脸的有木有?价钱好说。”
摊主惊得把棉帽子一把取下来:“恁这是逗我玩唻?这整个大棚里都木有一串全鬼脸。”
杨平吐口烟,眯着眼:“唉,那就木说唻,走唻。”
摊主苦着脸:“咦嘁,恁慌啥唻?海黄也不是只有全鬼脸是最好唻,海黄花纹漂亮唻很,但结构泄得很,就是说密度松弛,油性也差,那也叫好海黄?那跟普通唻木头手串还啥区别?”
咦?大师兄说的对啊。杨平点点头:“恩,恁说来对,还有没?”
摊主点上根烟,给两人让,杨平接过,侯斌谢绝了。
“这海黄要说唻,学问大了,”摊主一看人没走,心里淡定了不少,把帽子戴好,吸口烟,“嘶……这密度啊,就是掂分量,一样唻东西,拿着砸手就是密度高,咦嘁,恁笑啥来,不管是啥都一样,比方说和田玉,恁拿着砸手那就不会差,恁一掂轻飘飘唻,即便再白也不是啥好料子。密度好唻海黄手串,恁拿着在衣服裤子上狠蹭半分钟,马上就会起蜡光,这就是密度高唻表现。”
杨平本来还笑,听完这话不住点头,这老板是返璞归真了啊:“恁继续,俺们听着唻。”
“唉,这就对了,”老板得意,“再说这油性,海黄恁削点儿皮点喽,会有香味儿,不刺鼻不刺眼,恁仔细看还能看出油在烧。海黄的含油量就比越黄啥唻要高唻多。”
侯斌点点头,拿着健身球感觉着。
“再说这海黄还分东部和西部唻,东部糠梨西部油梨,糠梨花纹好,但油性密度比西部油梨差点儿,要想找串密度,油性,花纹都好唻海黄,可不容易。”摊主烟抽完了,在脚下一踩。
杨平几乎要鼓掌了,这摊主总结得太好,自己以前是进入误区了,光是一味地追求海黄的花纹,没有注重密度和油性了:“老板,光冲恁这些话,俺们绝对照顾恁买卖。恁有木有那种油性,密度,花纹都好唻东西?”
摊主一脸得意地从箱子里找出一串海黄递过来:“这串恁看看,恁掂掂分量,蹭蹭油性。”
杨平和侯斌面面相觑,悟空你又调皮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