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面瘫愈发严重了,一直低头小口地吃着东西,眼神茫然。她拿筷子蘸着wasabi往嘴里抹,嘴唇上沾满了绿色的wasabi。看得杨平直咽吐沫,俩小破孩吃得很开心,囡囡妈妈不给他们夹菜了,他俩互相照顾也挺好,臭宝给囡囡拿盘三文鱼刺身:“囡囡你吃这个,蘸芥末和酱油,味道可好了。”
囡囡淑女:“谢谢,你怎么不吃?”
臭宝神迷地笑笑:“我不爱吃这样的鱼。我吃这个炸虾。”说着夹起一个虾天罗妇,咬了一口。
囡囡刨根问底:“那你怎么知道好吃?”
臭宝用没拿筷子的手摸摸脑袋:“你吃了不就知道好吃不好吃了吗。我只喜欢吃烧烤的,还有蛋糕,我才不爱吃海鲜呢。”继续夹起一块软壳蟹寿司,消灭掉。
囡囡被打败了,小眉毛扬扬,藏在厚厚的刘海里,嘟着嘴:“原来是不爱吃才给我的,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得多大的怨念啊。
宁光耀听见孙女的评语,老脸直抽抽,端起清酒闷了一口。
杨平坐蜡了,这眼瞅着快吃完该散伙了,宁静怎么没有还自己衣服的意思?他硬着头皮干咳两声:“恩,那个,宁静,你,你嘴,嘴上全是芥末……”
宁静被杨平从沉思中唤醒,猛然觉得一股浓浓的芥末味儿直冲后脑,感觉液体好像是从鼻梁里呛进去,从眼眶里流出来一样。仰着头,拿着纸巾胡乱擦着鼻涕眼泪:“啊……水,水……”
杨平知道这时候最好闻一下白酒,但是这儿也没白酒啊,只好把手里的清酒递过去,将就闻一下也许能缓解缓解。杨平和宁光耀喝的清酒是用玻璃壶装的,杯子也是玻璃杯,造型美观,很深容量不小。宁静一把接过杯子,杨平紧着拦都没拦住:“先别喝,闻一……嗨,你还给一口闷了。”
宁静那时候大脑已经没有思考能力,满脑子都是芥末在爆炸,拿过杯子一口就把满满一杯清酒给灌下去了。日本清酒度数不高,也就十七八度,既不像白酒那么辣,也不像啤酒那么苦,口味清新香甜很适合女性。但是一口闷一杯也有点儿太多了。
宁静这个悲催啊,鼻子红红的,满眼热泪,一手捂着嗓子,一手指着杨平直抖:“你……你……”
杨平别后都湿了,紧张:“被芥末呛了闻白酒立竿见影就好,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宁光耀倒是知道这个说法:“对对,是有这个说法……”年轻人的事儿他实在没法张嘴,只能当个应声虫。
宁静吸吸鼻子,是好多了,但是wasabi的醍醐灌顶感觉过去了,清酒直透肠胃的感觉又上来了。
“你没事儿把wasabi往嘴里抹什么,又不是啥好东西。”杨平又开始得便宜卖乖了。
囡囡关心妈妈,给宁静递几张纸巾:“妈妈,芥末很辣么?你擦擦。”
宁静接过纸巾,搂着囡囡抽抽了一阵,平复了一下心情,那纸巾沾沾下眼脸,吸溜了吸溜鼻子:“我没事了,你们吃好了没?杨楠,还吃点儿什么?”看都不看杨平。
臭宝正吃南瓜雪糕呢,点头:“我饱了……”
囡囡也点头,宁光耀和杨平互看一眼,那就买单吧,这次没人和杨平抢。
出了寿司店,不远处就是宁光耀他们住的酒店。要彻底分别了。宁静拉着囡囡和臭宝告别完,站在一边等宁光耀。
宁光耀拍拍杨平的肩膀:“小杨,电话你也有,到沪海记得联系我。”
杨平点点头,沉声说:“行,你们有机会去京北,jc,就给我打电话,我要是在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宁静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杨平心下叹气,什么都不说也好,说什么呢,转身揉揉臭宝的脑袋:“给爷爷,阿姨还有囡囡再见。”
每次分别都会很伤心,臭宝这一路骑行遇到了很多人,也和很多人分别,现在坚强了不少。
臭宝先给宁光耀道别:“再见爷爷,”又看看躲在宁静身后低泣的囡囡:“那,阿姨,囡囡再见,你们来jc一定要找我。”说完也躲在杨平身后擦眼睛。
杨平呵呵笑:“日月长在,那就这样,宁先生,宁静,囡囡,我们就先走了,明天还得过关,去深城赶飞机呢。你们上去吧,再见了。”
杨平咬咬牙,拦住一辆taxi,和臭宝坐上去,关上门:“去油麻地圣地亚哥。”
臭宝趴着车后窗往后看:“爸,宁阿姨和囡囡还在看咱们呢。”
杨平打个哆嗦,唉,内胆没给我……
宁静回到酒店,默默地把抓绒内胆脱掉,抓在手里就那么狠狠地攥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囡囡轻声问:“妈妈,你怎么了?”
宁静回头笑:“好了,没什么,你去洗澡,要不要妈妈帮你调水温?”
囡囡好笑:“不用了,我都多大了……”
女儿进了卫生间,宁静躺在bed上,抓过那件抓绒内胆放在鼻子上嗅了嗅,真不是臭男人啊。
等女儿睡着了,宁静把自己置于花洒下,让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