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起身来到电话旁,拿起电话拨了几下,随即说道:“…梁斌?给我联系租界工部局跟法租界领事先生,请他们出面帮忙抓捕王大同,对,咱的人不动,只看住他,别让人跑了就行,还有告诉法国领事,这人在他们巡捕房稽查张啸林羽翼下被包庇了有一年多。对,就这些。”梁斌在去年因刺杀事件革职查办,最近复起,直接上任了特别市警察厅厅长的位子,也算对其背黑锅的补偿。
“大帅、大帅息怒,还请稍候片刻,我这就让弟兄们把他给您送过来…”张啸林见他一言不合便要拔刀相向立马悔断肠子,你说贪图王大同那几万块钱干嘛呢,这可好,自己混饭吃的本钱都要给人削掉,日后还怎么跟现场诸位流氓头子抢毒品生意。
其他人也在一旁劝着,脸上多有兔死狐悲之意,可不么,只是不想出卖弟兄就得给他捏圆捏扁,也太不把人当回事儿了,可他们却生不出反抗之心,无他,人家是军阀,自己是混道上的,两方火力不对等啊。
王子安不为所动,自己就想立个威,让众人老实点儿,没想到连这要求都满足不了,那哪得了,日后不得翻了天,也就打定主意,定要给张啸林个厉害看看,不死也得扒他身皮—想弄死他容易,可弄死一个后面租界管理局保准又会推出一人,这些人代理的生意背后皆有工部局影子,要不一出事儿他们都上赶着跑租界躲灾呢。
而且张啸林此时羽翼未丰,手底下兄弟不是太多,他的优势主要在浙省武备学堂上过学,此时他那些同学很多人爬到高层,要不是如今卢永祥给王子安俘虏递解出境,他更会在不久以后搭上浙江省长的路子,可放到王子安眼里,这就有些不够看了,加上他确实给靖帅拿到把柄,也便做了出头的椽子。
在场众人极力劝解,到最后还是杜月笙机灵,江湖传言这人家里钱多到视金钱如粪土的地步,但也只是江湖传言啊,自己等人先前送钱给方仁欲的确被退了回来,可这位爷还没试试不是,连打眼色之下张啸林终于明白意思,咬牙答应送上一笔不菲的劳军费才让靖帅高抬贵手,其他人一看,得了,一起送吧,还能缺了几个钱不是,回头再从那群大烟鬼、赌档、嫖客手里捞回来。
可惜靖帅还是让他们失望了,看到众人在拜帖上写好自己要交的数目后,王子安将其收好,慢条斯理的说道:“众位,虽说兄弟拿了你们的钱,可这是劳军费,我本人自不会留下,还请回去后约束自己弟兄,但不能再行作奸犯科之事,若要被我拿了,钱可买不回来人命。”
“夜总会、戏院这些随意,可毒品跟赌档最好转移到租界区,你们也都听说过,我对这几样比较厌恶。”他这是扯淡,人租界明面上也是禁毒的,“当然,一时半会儿你们也弄不走,我可以把时间放宽泛了,但至少近期内,不能再如此的光明正大。”
他不顾众人侧目,转向黄金荣:“黄先生,你在淞沪护军使衙门还兼着上校督查的位子,我当初接收时大部分人员留任,没时间帮你消了去,您应该明白怎么做吧。”
明白,黄金荣十里洋场混下来什么不明白,赶忙说道:“但请大帅放心,过会儿我就到隔壁警察厅辞职去。”
随即对众人又是一阵敲打,他们此时对王子安坑了自己一把的恶行有些抵触,哪有这么无耻的人,收钱不办事儿还说的理直气壮,可仍是耐着性子继续听,直讲到日落才堪堪停止—此时已过去三个小时,一番说教不止让流氓头子们头昏脑裂,王子安也是口干舌燥。
临了将其送出门外,靖帅叫住走在后面的杜月笙说道:“杜先生还请留步,我这儿有笔生意要跟你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