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有嘛子手段尽管给爷使出来,有叫一声苦,我就你养的。”地上的青皮一脸不屑,混码头这些年,什么样的主没见过,什么苦没挨过,咱天津卫爷们别的不敢说,挨打自残的本事那可是首屈一指,莫说你这小小的巡警队长,就警察厅长杨以德来了都拿咱没辙。
追捕王大同的一伙子警察没找到正主,可搂草打兔子把其手下一混码头的主给绑了,也多亏那几个打人赌客,若不是他们提点一句就这人引起混乱助人逃脱,想来今天回去挨长官骂是定局了,现在好孬有这么一顶缸的,虽没大用可也是点线索。
把人绑了提溜走,也不管身后已确认海关道今儿刚换人的赌场经理喊着爷留步,领队警察扭头带人出了大门,想想那热情的有些可怕的经理他就难受,当弟兄们面给自个送钱不找事儿么,谁知道这伙弟兄里有哪个是早被安插好的探子,抑或有那想上位的要踩着自己身体往上爬,头前收礼,转眼给人卖了的事儿多了去。
“放心,就你平时见到的手段那都小儿科,也没几个会跟你们较真,丢份儿。”队长同志也是妙人,拿了人还不忘嘴上损一把:“再给你说一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把王大同平日里经常去的地方交出来,否则要大刑伺候了,落下病根可别怨弟兄们。”
“您放心,刚才就说了,大刑尽管上,咱要吱一声,就是你养的。”青皮也是一大无畏的好汉,“落你们手里,我就没打算出去,反正您也不能真个把我给弄死,送牢里还好吃好喝伺候着,那日子,给个皇帝都不换,为啥,省心啊。”
这人更是话唠,都这份上了还啰嗦个不停,把个队长气的就差拿枪崩了他,也就不管不顾,瞅准这是条死胡同,轻易没得几人进来,找人到那胡同口守着,把腰里警棍抽出,这就打算要上刑了—虽说这年头警察局里给人上大刑稀松平常,可被人瞧见总也不好,找人堵口很是平常不过。
警棍啪啪抽着,还净往人身上肉多的地方招呼,待到看那人果真不吭一声立刻换了方法,唤人将其摁住,从兜里寻摸几个牙签,照准那人手指甲就捅了过去。青皮很是硬朗,斗大的汗珠从其脸上划过,却硬是咬紧牙关苦熬,还奏是没给晕过去。
待再给几轮用刑,那人快要虚脱,可从开始到现在愣是一声没吭,到如此队长却是有些佩服了,低头拿警棍翘翘那人下巴:“有这水平还干个屁的青皮,把王大同的下落交出来,我给你换份工作,不敢说让你光宗耀祖,但总也能出人头地,怎么样?”这水平,是干间谍的好苗子啊,日后就算给人俘虏那也能咬紧牙关的。
“呸。”青皮含混着将嘴里一口带血的痰吐地上,嘶哑着嗓子低声吼道:“还有什么手段尽管朝着爷爷身上招呼,没那本事就赶紧送牢里,爷不吃你这套。”
“行,够硬朗,不过这儿条件太简陋,要想尝点不一样的咱还真得去往局子里,前几日拿下的几个警察中的败类刚开始也硬气无比,最后不也乖乖就范,我还就不信了,兄弟连探子的口都能撬开,还弄不了你一青皮。”领队不信邪了,自觉丢份很严重,没见周边弟兄都用好笑的神情看着自个么。
“尽管用…”青皮下半句没说出口,外面跑来一望风的警察打断他的话跟领队喊起:“队长,不好了,胡同外边来不少人,把路口都给堵死了,看样朝着咱们来的。”
“呵呵。”青皮没呵呵两声就给那队长一棍子敲脑袋弄晕,随即往旁边一扔:“多少人?带没带家伙?”
“带了,多是棍棒刀片,没见有持枪的。”
“有也不可能放外面。”队长嫌弃的把一众刑具找张破纸包起来塞兜里:“走,我倒要看看,这天津卫的混混有没那胆子跟咱们干架。”说完警棍往腰里一插,随手掏出十响匣子枪,驾着那青皮走向胡同口。
没到胡同口,之前留那儿监视外面情况的另一人已是端枪慢慢向后退却—胡同那儿呼啦啦跑来不得几十号人,后面还围了不下百十个,领队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伸手将那人拨拉到后面,抬手就把枪顶到还想上前一人脑门将其止住,回头问向警察中一人:“老刘,这些人认识不?”
唤作老刘的乃本地土著,在警察局里混了不下十来年功夫,之前也曾进过青红帮的大门,纯粹一老油子,跟本地青皮打过无数交道,闻言皱皱眉头,附耳领队身旁低声说道:“有些不好办,里面不止本地青皮,还有部分混码头的脚夫力巴,不过这也正常,他们中很多人同样加入了青红帮。”
“那就是一样的了。”领队阴森森的话语让其不禁打个冷颤,赶忙后退几步好离他远点。
被枪指那人估计没料到对方如此强硬,直接就掏了枪,不过此时骑虎难下,只要日后还想混下去,今儿这脸面就得要,虎死不倒架乃是理所当然:“咋的,绑了咱们弟兄还给打成这样,不说句话就想走?”他却已是看到后面被人架着的自家弟兄了,血胡淋拉的好不渗人。
“警察办案,我还得给你招呼,合着你是我上司?”领队开口也是噎人。
“办案也得有理由有证据,不能就这样凭空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