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五月天热得很,王子安站在刚来到此时空时经常过来散心的寨子后坡,静静打量着四周,茂密的杂草丛披满了整个山峦,小溪里的水哗啦啦欢快的流淌着,不时有鸟雀传来叽喳的叫声,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微风轻轻拂过脸颊,让他感觉到一种异样的宁静。
远方有人在一处稍微平坦的地方修建着石碑,这是王子安为了纪念来到此时空弄的,同时也好对不知在何方的亲人有个念想,一年的时光早已令他对亲朋好友的记忆变得模糊,现在想起来虽说还有淡淡的伤感,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已是不多见,只是此事却并未同手下众人解释原因,而他们也都习惯了自家首领经常做出点异于常人的事情,对此并未多做过问。
革命党的起义在鲁南地区是彻底失败了,直接当事人便是王子安,在经过稍事休整后他便通过安插在革命军中的内应在晚间打开城门一举攻入城内,革命军在抵抗一阵后发现大势已去便都化整为零分散潜逃,而他也借口人员不足需弹压地方未对其实施抓捕,功劳到手就行,不用跟人拼死拼活的,再说他可深得养寇自重的精髓,周边要没了威胁,说不得那位李大人就会想起这段时间担惊受怕的罪魁祸首给他穿小鞋,要知道光凭着自个留的几个不成气候的土匪可满足不了他们胃口。
攻下沂水县城后王子安留下两个队人马在此驻守,领着剩余的人回到府城,虽说沂水县的文官系统已经没了人,但这是李玉楷需要头疼的事情,跟他没关系,而且现在就算他想插手此地别人也不会同意。在围剿革命军残余的行动中他曾对周边的地主进行过扫荡,虽说有掩护手段但别人也不是傻子,还是有不少人前去府城或省城告他的黑状,为此王子安狠狠出了把血,拿着收缴的古董字画等物上下打点一番,而靠近各城镇的土地也被其送出不少,靠着利益攻势,明面上倒也没人公然找他毛病,但再不知好歹的乱插手可就要惹人厌了。
回到府城时李玉楷亲率手下大小官员前来迎接,这次乱党起事虽说根源在王家寨身上,但他们能在短时间内将其扑灭还是给了知府大人一个大大的惊喜,巡抚孙宝琦已传下话来,不仅先前围剿失败的事情被一笔勾销,还有可能在任上期满后得到晋升,这可是意外之喜,李玉楷高兴之余又暗叹美中不足的是让乱党头目给跑掉,不定哪会儿就会再弄出点幺蛾子,这大清头号通缉犯孙文不就屡败屡战么,不过现下有了王子安这一虎将此等都是小事儿,此次扑灭乱党起事可没用朝廷兵马,全是境内兵卒用力,端的是面上有光。
经过正式宣读诰命文书、庆功宴等大小事宜,王子安算是真真正正坐实了朝廷鹰犬的身份,王家寨这个名词也被扫到历史的垃圾堆更名为沂州府巡防营,隶属于兖州镇,而在庆功宴上其人海量更是激起在座众人惊叹,再配上他的虎背熊腰让李玉楷连呼壮士不已。
其后一段日子王子安更是忙得脚不着地,先行的俘虏们在听说仗已打完立马脚下生风的跑到府城,在山下建兵营的那伙完工后也被送还,只是到达后却都傻了眼—依着先前李玉楷答应之事,沂州府本地兵马全都交予王子安节制,故而除了兖州镇俘虏需交还,其余被他依着新军编练章程剔除的剔除,整编的整编,部分原军中官员也被李大人当替死鬼交了上去,虽说剪除乱党的功劳压过围剿失败的责任,但总要有人承担不是。
这伙杂军被整编后大约有六百人,加上王子安手上原有兵马与新扩之兵合计约小两千号,但临沂地区地处偏僻,经济落后,直到后世才靠着小商品批发稍有起色,此时的沂州府更是民生匮乏,养这些兵有点困难,因此他只给了李玉楷个一千两百人的数字,就此李大人还老大不乐意,心道兖州镇才养多少兵,但又怕惹急了王子安才作罢—他可知道王家寨的名声不咋样。
手底下兵多了问题也就随之而来,先前临时弄出来的编制又不敷使用,而清廷对此也有定制,加上全省旧军四月份接到孙宝琦令要整编为巡防队,因此王子安也便随了大流使用巡防队试办章程,经过稍微改动共整编马步队各两营,步队全营额设官牟兵夫三百零一员,马队全营额设官牟兵夫一百八十九员,马一百三十五匹,分驻于沂州府各城,余者除了一个棚的卫队外都编入各县巡警队,而为紧跟时代步伐山寨里的留守兵马编为马步各一营,只是此处马队的编制明显大于驻扎城内的,此外尚编成工程队辎重队各一,余者情报宣传医护等不计入内。
编制有了,兵也不缺,马还有富余,让王子安头疼的却是枪械问题,之前沂州府属下几个县城驻军枪械在内鬼作用下基本被他买光,剩下的多是不堪使用的老式单打一和抬枪,这玩意儿比烧火棍稍稍强点有限,于是在他的人马几近翻番之后枪械不敷使用问题便再次爆发。
之前他手上多为汉阳造,反围剿时补充不少日本三十一年式六五步枪,但这俩口径不一样,上哪弄子弹是个大问题,且山寨是根本,那儿得需优先配备,因此李玉楷在一次王子安有意安排下看到了扛着老式抬枪训练的巡防队,这李大人虽说是文官,对兵事知之不多,但也知道乱党不定那会儿就会卷土重来,靠着这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