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梁山好汉,不就是群土匪么,干得也是杀人越货之事。”
王子栓刚才也喊了几嗓子,听到这话站起身一拍桌子便要发作,见王子安对他使眼色才悻悻坐下,嘴里却是不依不饶:“比那贪官污吏、地主豪绅不知强到哪去。”说话声音不大,正好让邻桌听到,那人也要发作,却被旁边同伴按住,虚应着向四周作揖:“不好意思了各位,俺这兄弟口直心快,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说罢叫过小二结账,拉着那人便走。
王子安看了那人一眼记下相貌,转头同护卫卢向荣交代一声,便自顾自的听起评书来。卢向荣得了吩咐,看那二人走出不远,便慢慢辍了上去。不片刻,他又匆匆跑回,附到王子安跟前说道:“找着了,就在街角巷子里的庭院,俺已做了记号,不过看样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没油水。”王寨主有些无语,只让你跟上去看一下落脚点,自己又没打算劫财害命,说道:“先听说书,晚上听我吩咐。”
等听完书,王子栓随便打发了几个钱给他,几人也就出得门来,王子安又上董福楼家告辞取了马匹离开,在镇外找了处僻静之地等着,天黑下来后着人看好马他又领着人返回镇子。
天色很黑,晚上木得半点光亮,路又不太好走,很是摔了几跤。在镇子里避开巡夜的,几人鬼鬼祟祟跑到下午做好记号的地方。院墙不高,由两人在下面手搭手半蹲着,王子栓踩上去把手拉住墙沿,探出头观望片刻,回身低声说道:“没狗。”然后一个用力窜了上去跳进院落,王子安与卢向荣随后跟进,落地时都没发出半点声响。
院子不大,只得几间屋子,三人轻轻来到堂屋,王子安伸手捅破窗户纸,往里瞧了瞧,大半夜乌漆麻黑啥也看不清,卢向荣在旁边看得难受,轻声对他说道:“统领,让俺来。”王子安赶紧让开,就见他稍微拨弄几下,里面门闩啪的声打开,卢向荣手里拿着东西慢慢挑动,轻轻推了下门,吱嘎一下,吓得三人赶紧屏住呼吸,待半响没听见动静,便又继续行动。
现在可没小型聚光手电,王子安摸黑找到里屋,就着窗户传过来的一丝光亮来到床边,拿手轻轻在上面摸索几下,就听床上有人迷迷糊糊嘟囔一句:“三哥干嘛呢?”,一听这声音心说错不了,就白天骂自个那个,床上人等半天见没人回答,发觉不对,猛地惊醒坐起来,却被王子安一把捂住口鼻,这时旁边屋里传来声响,却是那三哥发觉有异过来查看被王子栓当头一棒敲昏过去。
卢传宗点起蜡烛--他们都拿布蒙了脸部,倒也不怕被人看见容貌—几人一起将骂人那人捆好塞进麻袋里,又把那三哥仍床上拿被子盖好,搜了下屋子在枕头底下找到一破本子,便都原路返回,汇合着接应的一起溜出镇子。
回到藏马地方,王子安几人对着他便是一顿老拳,待打得那人连连求饶才作罢,王子安啐了一口:“真没卵子,这就求饶。”出了口恶气,把人绑好找一麦帐垛仍到里面,也不管他如何恳求,几人骑上马便逃之夭夭,这儿离镇子不远,早上肯定有人会发现求救声,再说麦子垛里也不冷冻不死他。
“大架子,咱费这大劲干这破活做啥?在镇子里揍他一顿不就行了吗。”王子栓一兴奋又给叫回原称呼。
“他们有蹊跷。”王子安总不能说自己就是想来个恶作剧吧:“刚才在火把下看了看找到的本子,知道上面写的啥么?”
“啥?”
“革命党的花名册和联络暗号。”王子安想大笑几声,这不得急死他们。
“啊?”王子栓有点无语:“他们把花名册交这俩人手里?还直接放到枕头底下?”
“恩,不过咱也暂时跟清廷不太对付,落咱手里也没多大用。”王子安虽说对这群人不太感冒,但还没有将其交给官府的心思,“不管他们了,咱们走,回去还能赶上睡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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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多月的打击收买,蒙阴、费县境内的土匪势力基本被扫空,仅留王家寨一家独大,余者收编的收编,灭掉的灭掉,也有看事儿不好远遁他处,此时鲁南地区的土匪多归多,但规模小码头多,尚未形成十几年后动辄数千人合码攻城陷地之事。
通过这次行动,王家寨彻底打响替天行道的名声,并且王子柱率人攻陷几个不听话的地主杀人立威后周边地主乡绅同时向王家寨服软,主动降息降租,并奉上保护费,反正官府不来剿灭他们也没办法—这也怪不得沂州府城不作为,总共一千多兵马,去掉吃空饷、凑人头、围剿农民军残余势力,再分兵驻守各个县城,还能剩几个人?能保得住各城周边不让土匪给劫掠就不错了,不过年前农民军残部彻底嗝屁,想必年后就会汇兵来剿,到那时自个再将租子提上去,有哪个不服的就按贼寇来办。
这一圈下来,王家寨干瘪的库房又充实起来,只是钱粮可以存着,房子家伙什能分掉,马匹自个骑着,可这牛羊等就不能随便处理,杀了吃掉纯属暴殄天物,这年头种地可全指望牛呢。幸亏王子安早就吩咐二叔筹办着在山下村里建起养殖场集中喂养,由信得过的人来管理,多余出来的则由匪兵在山下的家眷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