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望着绿珠,抿唇,小声地鼓励:“去吧。本王会护着你的。”
慕地长心中一震,这九王怎的对绿珠如此?
慕云在一边一本正经:“九王说过,这世上的女子大抵美丽而艰辛。如果可能,他会尽量护着所有他认识的坚强善良的女子。”
“这话是九王说的?”新月惊呼了声。
慕晞深深地看了眼新月。明白新月已然是大龄,大抵为了嫁人之事愁得不行了。
她被这话深深触动。这蠢九王,居然能说出这样听似荒诞,其实却却是字字属实的话!这世道,女子的地位太低,女人的美丽便成了一种罪过。即便高贵如同晖皇后,怕也是过得步步惊心。如绿珠一类的,一旦对人放了感情,真就是万劫不复了!
而她,又何尝不是!
这世道,女子终其一生,再怎么锦衣华食,如她,再怎么清高桀骜,如新月,到最后还是得为了自已,为了家族,嫁得一良人。可这良人,千百个男子中又能出几人?
在景国成立之前,各国便有律法约束——女子年十七,若还不能嫁人,便要征税了。甚至一些小国规定的是年十四!
呵,美其名曰——为了繁衍人口,为着天命大道。
而女子想要和离,在夫家不许的情况下,即便有那权势将状子递到官府,便不问缘由,先仗打三十。
景国开国皇帝也定了诸如此类的律法。如:女子十七必须得嫁;执意和离,夫家不许的情况下,欲问官家做主,先仗打三十;女子告官,不论状告之人是何等凶残的,先仗打三十……
好在新月不是良家子,不受此约束。而她的清高,在王雅芝的纵容下,竟能一直保持着。或者,这便是新月死心塌地为王雅芝着想的原因之一了。
慕晞感慨良多。当然,她虽地位崇高,却也不能像九王那般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女子艰辛”。
这话太过离经叛道!
她虽对嫁人很是抵抗,可将来,她终归还是要嫁的。即便能付得起那天价的税,可为了慕家不被人笑话,甚至被言官参一本,便是不嫁也得嫁了。若真说了这话,怕是再嫁不出了吧?
“对啊。九王是个良善的,才与外头那些传闻截然不同呢!”慕云偏着脑袋问:“妹妹下回可别对九王动粗啊!他虽然举止颇多不妥,心却是好的。”
慕晞一愣,嗔道:“二哥是不知九王上回有多可恶!”
王雅芝在一边笑看着一双儿女,幽幽道:“夫君,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慕风没听真切,抬头问道:“父亲说的什么?”
王雅芝抿唇,不答。
慕晞自然知道王雅芝的想法——换做任何女子,听了这话都会如此想。九王若是蠢的,又怎么能把世情看得如此透彻?只怕这九王,早慧得近乎妖了!
而慕云哪知道他转述的这句话,惹得王雅芝三人颇多震撼,看绿珠还在犹豫,便大叫道:“绿珠姑娘,你倒是答应啊。”
慕地长也觉得伸长的手有点僵了,眼中黯了黯。
九王走到绿珠跟前,踮着脚尖,对着绿珠咬耳边。
绿珠迟疑了片刻,直到九王点头鼓励,这才轻启檀口:“我要一个院子。不与其它人同住。丫头仆妇,我要自已挑选。府里每月拨到我院里的月例银子,最少五十两。还有,我的院里,不准别人踏进。”
任青葡和慕思成一听到这话,便变了脸色。
慕地长倒还好,深吸一口气后,点头应道:“我答应你!”
绿珠仍自不敢相信。
九王向着绿珠笑得眉眼弯弯。
慕云也笑起来:“九王聪明吧?这一下,绿珠进了二房,不仅不会受欺负,还会让婶娘一想到这茬,便堵得慌!”
王雅芝点头,眼中全是笑意。她才不在乎绿珠是否是难得的,有情有义的青楼女子。她在乎的是绿珠是否能让任青葡不舒服!
任青葡不舒服了,哪还有那些闲心去做些让长房不舒服的事!
任青葡断然喝道:“不准!”虽说慕家祖宅,甚是豪华,院子很多。可要收拾一番,就要花个几百两了。还有那五十两的月例银子……慕家二房后宅里,连贵妾许文静院里才二十两月例!
九王翻了个白眼,慢悠悠地开口:“慕家老二,你妻子可是在质疑你的话。三从四德,我看你妻子一点儿也沾不到边,不如休了吧!”
若二叔真的休了任青葡,那慕思成还能那样横么?慕晞听到九王这看似无心的话,心中一热,不由看向王雅芝。
王雅芝皱起眉头,眼神变得稍迷离,似在深思。
慕晞看到王雅芝如此,也仔细分析这事的利与弊。
当然,好处是明显的——慕思成没好日子过;二叔少了大量的银钱;许姨会过得舒心些;惜弱大抵不会一再被欺凌……还有祖父房里的周姨娘,若她是受任青葡驱使的,那样就不再会搅起事端,再闹得长房遣走心腹!
而坏处似乎也是明显的——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