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城因是安乐长公主的属地,作为安乐长公主嫡系的守城军,便极具特色地在领口系了个粉红的围巾。
守城军来了大约五六十人,人强马壮,铠甲鲜亮,但那粉红的围巾着实让这肃杀的气质添了份迤逦。
当然,在别人眼中是迤逦,在见惯了前往战场征战军队的李勇、李园等人眼里,就颇有几分啼笑皆非的意味了。
李园不太议论是非,李勇却是个多话的,鄙夷道:“安乐长公主真把守城军当成她后院的家丁了!”
王雅芝从车内听得不太清切,只笑道:“你以为这些军士真如家丁?四方城虽属只知玩乐的安乐长公主,但郡守和通判可不是吃素的。”
这话音刚落。那些军士便策马狂奔起来,几十人迅速围拢住暴起的人。
一直喧闹的人群,便瞬间安静下来。
方才见到守城军来,想要退出的人,大抵还推推挤挤的没有跑出军士包围圈。而那些可劲儿打慕地长、任青葡和慕思成的人更加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高头大马的守城军围了,这才重新开始吵起来:“呵,早说官官相护了。”
“怕个鸟!就算入了大狱,也不枉我们打抱不平、英雄一场!”
“刘六,你是坐着说话不腰疼!你孤家寡人的,入大狱还管了你的饭!我就惨了,家里还有内人、孩子!”
“嘁!王五,你这鸟、人,平日就是个胆小的,平白混在这里做何道理?”
王五一屁股坐倒在地,哭道:“你以为我想在这里么?我不就想看看绿珠长啥样,结果被后面的给推过来了。”
刘六哈哈大笑:“活该!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了。你还好意思口口声声提你家里有内人、孩子?”
所有人的应都如王五、刘六一样,有自以为伸张了正义,不惧守城军的。更多的却是无辜哭叫的——当然,除了如王五那样真无辜的,还有些是混水摸鱼,平日胆小自卑,好容易逮到机会打当官的,哪能不打几下的,存了侥幸心理。如今被抓个现行,只能哭爹喊娘说误会。
慕风道:“看到了吧。这些军士,马术极好。这街道虽宽,却也只容五匹马慢行。可那守城军却让三匹马并行飞奔。”
慕晞点头。慕风说“妹妹远比我聪明”,慕晞知道,她不过是比慕风多长了十年的见识。她若真聪明,前世又怎会遭遇那些……真正绝顶聪明且早慧的,是大哥慕风!
“停手!”说话的是个三十左右的虬髯军人,中气十足,颇是威严。
众人便直直地往他看去。
“军爷!我们可不是作乱!是那妇人欺人太甚,我们只是勉强自保!”那络腮胡大汉在一边委屈地叫着,毛茸茸的大食指,指着脸上成坑的爪痕。
气质阴柔的书生在一旁,义愤填膺:“那少爷,可是一脚把个弱女子踏得晕过去了。就许州官草菅人命,还不许我们伸张正义!”
两人话一出,其它人便大喊起来。当然,没个统一的,“嗡嗡嗡嗡”的,因此显得越发吵闹。
那坐在地上哭的,一看群情激动,便也四顾左右,见守城军只勒马没做别的动作,就爬了起来,嚎啕道:“官爷,小人是冤枉的!就来看个热闹而已!莫要抓啊!”
哭的声音,虽有“哇哇”的,也是“呃呃”的,还有“呜呜”的……但听起来却极是统一,都是悲伤欲绝,痛苦悔恨。
守城军大抵是年青小伙,何况在和平年代入伍的,都是些热血的,所以看似副手的守城军便小声告诉带队的虬髯军士:“驱散了他们吧,校尉。都是些平民。”
虬髯校尉大眼一瞪,正欲说话,人群中却有人低喝了声:“胡校尉,且慢。”
说话的正是慕地长。
“慕通判。”胡校尉在慕地长手下做事,利落地翻身下马,行了个军礼。他听到有士兵报,说怜星阁大门口处,有民起乱,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对于此地所发生的事,只略略知道是官员被打,倒是没料到被打的是他的顶头上司,四方城里屈指可数的四品大员。
任青葡还未从地上爬起。她此时正仰躺在青石板地面上,灵蛇髻早被拆了。乌黑的头发因抹了桂花油,所以极粘,此时头发粘了一尘灰,到像是白发老妪。脸上青青红红,两个眼眶都黑了。而一身衣衫也凌乱得很。
慕思成此时脸色更加苍白。虽然群众都恨极他小小年纪恶毒如此,可到底顾虑他年纪小,下手都极轻——除了先前被那络腮胡大汉重重敲了脑袋外。
任青葡只觉得胸口有一口恶气,正欲大骂。转头看到慕思成的样子,那气便立马被抛在脑后了。她爬到慕思成身侧,担忧不已:“思成,思成,可还好?”说着,泪便刷刷地流了下来。
“娘,我没怎么感觉疼。”慕思成看任青葡哭得厉害,忙伸手为任青葡抹泪。
“哎呀,痛痛痛!”任青葡的脸原来麻得厉害,如今被慕思成的手一碰,被那咸泪一浸,便开始疼痛起来。
任青葡情知她姣好的容颜早被打得不成人形了,此时的她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