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晞在屋里,看着慕云上窜下跳,倒是轻松了许多。
王雅芝皱着眉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忍俊不禁。
闹得够了,慕晞才说:“母亲,二哥请罚,您便罚他与大哥一同跪香吧。”这皮猴子,当真是被宠吓了。
慕云一听,昂着头道:“对,就是这个理儿!谁说兄弟情深的只有大哥!”
“去去去!跪个够!”
“是!”听到母亲下令,慕云朝慕晞飞个眼,跑跳着便出去了。
“这淘气的!”王雅芝抚额:“也怪我,对你们俩个太过偏疼。以后一视同仁才好。”
王雅芝坐在一张摇椅上,闭着眼,今日实是有些累了。
偏疼他俩的,不只母亲,还有祖父、父亲,以及外祖母、皇后姨母、姨奶奶侧端容太后啊!慕晞心中酸楚难平,到底是被什么蒙了心,前世竟与那刘家明私奔!
是爱么?
呵,原来爱才是世间最残忍的事!
看慕晞靠近,王雅芝只当慕晞身子不爽,心疼地揉揉慕晞的脑袋:“且歇歇。樱儿几人的事,母亲会做好。”
“母亲,那仆妇的招了,说是她扑的虎妞。”慕晞避重就轻,趁机偎在王雅芝怀里。
“哼,怕是周姨娘做的!不过这样也好,周姨娘这个棋子,我压根不想动。”
“我们府里有大好事了,樱儿要做上柱国世子的妾了。您说,要是您去审,樱儿哪会拿乔做势,说出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慕晞闭着眼,闻着王雅芝身上的淡淡兰花香。
王雅芝秀眉皱成“川”字,大抵把二房与上柱国的关系理清了。想着,这后宅的事,竟也牵到了官场,今晚该与夫君好好述述。
慕晞神思飘然,眯着眯着,竟然想要睡过去,喃喃道:“周姨娘怕会恶人先告状,说我们欺压她呢。”
“已经把那信拦下了。”王雅芝娇美的脸上,浮起笑容:“不愧是我的儿,真生了副七窍玲珑心!”
伸手轻拍爱儿,王雅芝眉头终于抚平。
慕晞心头柔软,眼眶却红了起来。
“娘亲,娘亲,您可真好!”
这一日,小惩了周姨娘,得悉了上柱国与二房的关系,揪出了二房埋下的三颗暗子,救了奶娘,还把弄玉安插到皇后姨母的身边,算是收获颇丰。
只是……好累……
等等,还有件事没做!不能睡着!
慕晞勉强坐起:“我要修书给祖父!明日母亲只将我的信先周姨娘一步递到祖父手里,祖父定不会怪责我们!”
王雅芝拿指头点了点慕晞的脑瓜,笑道:“小机灵,你会写几个字?”
“呃……这个……”不能说她前世为了附刘家明的风雅,又因着改换了身份,不能出门。日日在刘府的邀月小筑里,练习着琴、棋、书、画。
“母亲来写,我儿最后落个款可好?”王雅芝语气轻柔,含笑不爽。
慕晞忙点头:“好好!最近先生夸我字写得好了些,祖父应该会喜欢。”
新月奉上文房四宝,慕晞在一边念一句,王雅芝便写一句。写完后,慕晞在上头画了个简单的笑脸,写上“思祖父”,隔一行又写“晞儿叩上”,最后写上“蚕月日夕”。
慕晞不过七岁,虽想着把“思祖父”三字写得隽秀些,到底这胖胖又粗短的小手不够听话,加之平日里惫懒,拿笔的时候很少,写得只算齐整。
王家的女儿,都是最好的教养,因为将来要嫁的都是王公贵族,甚至如王雅芝这种嫡女,都是奔着皇帝去的,字自然上佳。
慕晞瞅瞅王雅芝的字,再瞅瞅她自己的,嘻嘻地笑:“母亲,我这字还行……”
王雅芝笑啐:“字好,心思更好!”
新月轻轻拉起纸,细心地吹吹未干的笔墨,打趣道:“夫人真也夸得出口!不过小姐的心思该夸!周姨娘这次真是赔大了。”
“祖父,母亲说孙儿认字不多,便由母亲落笔。
孙儿知道祖父有镇国之能,可还是担心祖父吃穿用度。大哥说,祖父是军民齐颂的大元帅,用兵如神更与军士同袍。孙儿才不管那些,只愿祖父吃好穿暖,最好冲锋陷阵都别亲自上马。大哥骂了孙儿一顿。
说到打仗一事,孙儿要向您领罪了。
大功臣虎妞被人打死了。事情是由孙儿引起的。孙儿大病一场,奶娘嫌黑猫冲撞,便扑了黑猫。后有一个原同奶娘一同进府的粗使仆妇,嫉妒奶娘,偷偷打死了虎妞,把这祸水泼到了孙儿的邀月院。
孙儿着实气愤,全然忘记娘吩咐的话,打了周姨娘耳光。如今娘正气着,说周姨娘虽只是半个主子,到底是您的念想。孙儿错了。
孙儿向粉荷学了道菜,向您赔罪。您一准爱吃的,您早些回来,尝一尝。”
三言两语把虎妞一事从长房摘了出去。指出周姨娘妄听偏信,伺宠而骄才惹得被打耳光。更把长房主母说得委曲求全,把长房嫡孙说得深明大义。而把她慕晞,说得娇憨可爱,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