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期微微一愣,随即松了一口气,朝着瑶娟笑了笑了,伸手朝着枕头下摸了摸,摸出了几块碎银子,塞进了瑶娟的手中。
“听闻姐姐家母亲身子一直不是很好,府内月俸也只是能够糊口,家弟年后恐是要入学堂了吧,哪哪都需要银子,这些虽是不多,姐姐暂且收下,如期今后若是能有幸嫁个好人家,定不会辜负了姐姐的这份心。”
瑶娟接过银子,倒也不推辞,眼睛却是湿润了,拉着如期的手,竟微微的颤抖起来,半响之后才擦拭了眼角,拿过瓷瓶,一边朝着自己手中倒入了瓷瓶内的药汁,一边说道:“夫人恐是等急了,事不宜迟,我帮你涂好了赶快去。”
清清凉凉的药汁一抹到身上,如期忙伸手接过瓷瓶自己涂了起来,随即又拿过一身干净的衣衫穿好,这才动身和瑶娟一道前往。
刚刚入秋几日,夜晚已带着一些凉意,如期双膝刺痛,走的有些费力,瑶娟急着复命,顾不得太多,只好先行赶了回去,等着如期到了魏氏的厢房外,院子内已经站了不少人。
如期有些局促的站在院子内等待着魏氏的发难,垂首摆弄着衣角,顶着众人的目光,好在天色已晚,瞧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瞧瞧,瞧瞧,我们的小小姐竟是一次次的怠慢夫人,看样子这身子骨是越发的娇贵了。”说话的是刘氏,相国的几房妾室之一,与张氏都曾是花街上的妓子,被相国暗自接进了相国府,为此魏氏还寻死觅活过,不过日子久了,因为没有所出,魏氏倒也不再将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不等如期说话,啪啪啪的脚步声急促的响起,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白嫩的脸蛋便狠狠的挨了一巴掌,直打得如期眼冒金星,差点昏厥了过去。
“沈如期,别以为裴少卿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今儿个若不是孟玉手下留情,你当真以为你能走出前厅?也不照镜子自己瞧瞧,一个妾室生下来的贱人,也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如期捂着脸,半响也不吭一声,却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心里一个劲提醒着自己,万万不能哭,这里没有人会同情自己。
“哑了?这时候怎么不吭气了?”
沈月如居高临下的看着如期,妩媚动人的面颊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在沈如期的面前,她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的身份和与生俱来的高贵。
“姐姐,如期恐是沾染了疹子,身子瘙痒难忍,这才来的迟了些,”如期颤抖着声,显得十分委屈,自始至终都耷拉着头,凌乱的发丝顺着脸颊散落着。
沈月如身子微微一怔,脚下随即朝后退了几步,一直未开口的魏氏却起了身,大步朝着如期走来,碎不及防的拉扯开她的衣襟,果不其然,如期的脖颈处,锁骨处,正有几小片指甲盖大小的红点。
“啪啪”又是两记响亮的耳光,如期吃痛,身子顺势倒在了地上,魏氏心中有气,抬脚便是两下,一旁的唐氏起身便将魏氏拉住,好生的劝道:“姐姐莫生气,这孩子恐是起了湿疹,您这样也不是个办法,闹不好还沾染到了自己身上,您和大小姐身娇体贵的,沾染上了,哪能行。”
魏氏听了唐氏的话心绪稍有平复,狠厉的瞪了一眼如期,这才转身回到了位置上。唐氏眼瞅着如期跌落在地上也不敢上前,朝着瑶娟递了一个眼色,才坐会了自己的位置上。
瑶娟眼前手快,朝着魏氏端上了一盏茶,好言在一旁说道:“夫人,人都这样了,不如关到柴房去吧,别被大小姐沾染上了。”
魏氏稍作犹豫,这才点了点头,命人将如期抬了下去。
府内的奴才一贯都是见钱眼开,狗仗人势的,将如期扔进了柴房,头也不回的离开,还将门锁的严严实实。
月光如梭,透过柴房的窗棂敲打在如期的身上。缓缓的坐起身,身上便是一阵阵的酸疼,双膝处更是刺痛难忍。坐直了身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将地上的杂草归拢了一番,才起身坐了上去。
今日的种种,只不过是她15年来最为平常的一日,好在自己又一次化险为夷,没有让魏氏借机将她折腾死。
这一日的折腾,已经令她疲惫不堪,即便是这样阴暗潮湿的柴房,如期还是很快的进入了梦想,也许只有在梦中,她才能安心。
次日一早,如期还在睡梦中,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整个人还未彻底清醒,几个小丫鬟便将她扶出了柴房,直到回到自己的房内,如期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见自己的屋内,数月不见的相国大人,亦是她的亲爹,正一筹莫展的在她的屋内来回走动,见她进了门,连忙迎了上来,身旁还站在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
如期眼眶一润,脚下趔趄,险些摔倒,好在相国大人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扶住。
“爹的好女儿,这才几月,你竟受到了如此的折磨。”
如期闻言,心中更是一阵酸涩,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张了张口,这才压低了声叫了一声“爹”。
跟随相国前来的便是宫中的御医裴大人,亦是裴少卿的叔伯,经诊治,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