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之事,风云变幻,未可测也。
剑,百兵之首。
作为兵器,防身御敌,无所不利。
数百年前,一群异人出现在中原各处,似身具鬼神之力,有诸般神奇,开山断流,无所不能,自称剑仙。
眼见其人非凡,惹得各路人马前往求艺,致使凡间本与世无争的修行者纷纷开山立派,形成对立之势。
而后那一群剑仙也各自寻了去处,在这些门派中以剑宗自居,传授门下仙法剑术。
年后,一日。
天地风云变色,电闪雷鸣,一天外陨石自坠地面,声势浩大。
各处剑仙一致前往查看,陨石落处本是一处山头,现已被夷为平地。
石头不大,约一人来高,表面光滑如玉,外有云气缭绕。仔细看去,更有惑人心神之力。
剑仙们均不言语,面色凝重,待四下查看一番,便召集门人。让其传话下去,说是此石乃铸剑之石,人间凡铁只要受其影响,打造之物必定非凡。
随后各剑仙不作停留,逐一离去,留下部分弟子,在陨石周围建起铸剑坊。
时间一过,匆匆百年。
当年的陨石落处,如今已是繁华重镇,名曰:铸剑。
镇中随处可见兵器铺、铸剑坊,街上往来的,大多也都是慕名而来。
因为听闻此处打造兵器带有神力,尤以宝剑为最,所以各家生意兴隆,卖出兵器可以说遍布中原。
只是凡事均有例外,在镇中最靠近铸剑石的一家店铺,却是无人问津,店中成品也都是些斧头弯刀之类的,样式老旧,同寻常百姓用品一样。
而且细看之下,可见每件器物都有一道道深深的剑痕,像是被人乱剑砍过。
在铺子当中有一个长长的柜台,隔开了这些怪异的成品,在柜台后面,此时正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这人面色黝黑,皮肤粗糙,生满着些纵深的皱纹,老态尽显。
他拿着一柄断剑,左手在缓慢的抚摸着剑身,时而敲击几下,似乎在做着些什么尝试。他摸到了剑的断口出,眼睛忽然平视出去,不再看剑,纯粹的凭借着指尖的触摸,细致的去感受。
“嘶,”中年男人皱着眉头,把视线放到了身前,剑身上已然多出了一缕红色,他看着自己划破的指尖,红色的液体正在往外渗出,逐渐的鼓了起来,越来越大,而后随着圆润形体的破坏,顺着手指流了下去。
男人看到这里,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握紧了拳头,然后拉开面前的抽屉,把断剑放了进去。
这个柜台就像是一个剑的坟墓,抽屉里已经有了很多这样的残剑,每一柄都被整齐的放在当中的格子间,格子看上去很多,但是再多,现在也已经满了。男人刚刚放下的断剑,便占用了最后的位置。
中年看着,一动不动,脸上神情一时变化,忽而有些欣喜、激动,随后又有些失落、茫然,接着只剩下了愤怒,最后又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
不再多看一眼,男人手臂用力,打开的抽屉关了回去。
不知道他在想着些什么,中年眼里有光,透过敞开的店门,远远的望着天空。晴朗的正午,阳光明媚,然而这时却缓缓飘来了一块乌云,突兀的横在透亮的空中。
中年收回目光,呼出一口长气,嘴里嘀咕道,“怪了,要变天了么。”
“顾欣,”店里的中年人站起身来,转头朝屋里喊了声,“顾贤,顾贤,出来跟我去城外收货。”
话音落后,屋里跟着发出了一阵杂乱的响动,两串急匆匆的脚步声靠近后,便从门里窜出来两个少年,年纪约莫十四五岁。位置靠后的一个眼睛机灵有神,手上正拽着身前那人的袖子,满脸乐呵。而另一人却不同前者了,神色间有几分呆木,他也不拍去那只拽住自己衣服的手,只是一副淡淡的笑脸,低声道,“别闹了。”
“顾欣,看好你弟,等下别又溜到哪偷懒去了。”
“嗯,刘叔放心,绝对没问题。”个子稍瘦的少年抢先拍拍胸口,满口答应着。然后一把拉过另一少年的手,拽着跑去门外。
刘叔随即呵斥一声,“别调皮,”随后对着被拉出去的少年补上了一句,“顾贤你可看住你弟别瞎闹,我拿上东西就来。”说完便进了里屋。
趁中年回身后,小个子的顾欣回过头朝刘叔吐了吐舌头,一副白眼。
“哥,昨天那个让石头浮起来的戏法,再变一次给我看看嘛。”顾欣把顾贤拉到了离店不远处,路旁的一颗槐树下,手里拿着一块普通的小石头,满脸期待看向对方。
“什么东西,我不会啊。”顾贤有些疑惑回答。
“就是那个啊,”顾贤手脚比划着,“昨天我们在铸剑石外试斧头的时候,你忽然用手指着一块石头说‘起’,然后那石头就浮起来了。”
“呃?”顾贤一头雾水,有些搞不懂自己弟弟怎么突然冒出个如此奇怪的想法。
顾欣看着顾贤表情,“啊,哥你不会又忘记了吧。”声音带着些许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