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三角马负重,所以队伍走的很快,太阳刚露出地平线就启程出发,中午短暂的休息后再次赶路,走了三天多一点都没有露出半点疲态,相反,因为有了雪狼和灰团子的警戒,大家比平时打猎还要轻松许多,说说笑笑的好像是出来玩儿一样。
从第二天起凌菲除了休息的时候都在雪狼的背上,不累就是腰酸的不行,见她一个劲的捶腰龙战就从善如流的接过了这个差事,带着茧子的大手在后腰不轻不重的揉捏着,这事儿自从凌菲怀孕以后龙战经常做,已经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了,不论是手法和力道已经熟练到了无可挑剔的程度,让凌菲舒服不少。
凌菲坐在雪狼的背上,龙战在旁边走着,为了不让取盐的主力——三角马感觉到威胁,龙战和凌菲还有雪狼离队伍有一段距离,若是凌菲看到后面那些族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就算是腰折了估计也不会让龙战帮忙,龙战听到后面那些人自以为小声的交谈并没有理会,按摩的那个叫一个心无旁骛,看的人眼珠和下巴都恨不得掉到地上去。
前几天走的颇为顺利,直到第四天的下午出了点状况,遇到了一群人,人数还不少,那些人也很谨慎,发现不对就躲在了石头的后面,就在大家抓着武器戒备的时候,隔着老远,那边有人跟龙战试探着打招呼。
“是、是龙战吗?”深沉的男声传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人一种羸弱的感觉。
凌菲从雪狼的身上下来,回到了队伍之中,龙战则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向前走了几步搭话,语气很平淡,不怎么熟稔也不冷淡,“是平原部落的鸠吗?”
龙战的话让石头后面的那些人一下子像炸了锅一般,看样子很兴奋,隔的只能依稀听到一些“真的是龙战??????”、“上次就碰到恩人了??????”诸如此类的断断续续的话,不知道这些人跟龙战有什么交集,但是眼前这样子看并不是敌人,所有人都心里都暗暗的松口气,有时候碰到人麻烦的人简直比野兽还难对付,既然是认识的那就好办了。
人能理解但灰团子和雪狼们可并没有丝毫的让步,灰团子的警觉的围着那些人飞,飞的很高,墨黑的翅膀拉成了一道极致的流线型,谁都不会怀疑它随时会俯冲下来给人致命的一击,它的嘴里时不时发出凌厉的叫声,好像在驱逐这些不速之客,凌菲这是第二次听到灰团子出发这样的声音,第一次是乌溪族的人进犯的苦战之中,小家伙平时看上去软萌的很,关键的时候也是能顶大用的。
雪狼们慢慢游靠到龙战的身边,伏低身体看着石头那边,眼睛里射出幽深而隐蔽的光芒。
不知道那边是太激动了还是摄于灰团子和雪狼的威胁,半天也没有过来的意思,好像这个时候内部还起了矛盾,有几个人想要过来被其他的同伴给拖了回去,还被严厉的呵斥了几句,就在龙战快要不耐烦的时候,终于有个又高又瘦的男人力排众议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看清楚那个男人以后,凌菲心里边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男人很高,瘦的简直就像是披着一层肉皮的骨头架子,面部的轮廓清晰的吓人,这人有一双跟身体状况不相符的黝黑的眸子,很明亮,但是这种亮并不是精神而是给人一种强撑的逞强的感觉,这种状态下就别说好看还是不好看了,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怪异。
看到男人,龙战也露出了意外的神情,“鸠,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他两年前打猎的时候无意间救了这个男人,那个时候的男人虽然一身的伤口但可比现在强壮的多,就他所知平原部落是个不逊于飞龙部落的大型部落,就算是打猎难,身为族长的鸠在这么短的时间变成现在这样子也很难让人理解。
余光看到远处那些跟鸠一样瘦的脱了相的男人,他们的表情各异,但是同样的面上都罩着一层不祥的暮气,这样的暮气龙战见过的不多,但是却记忆深刻,垂死的野兽最后的挣扎,不管什么时候看都令人不舒服,龙战的心微微的沉了一下。
停在距离龙战十多步远的距离,叫做的鸠的男人闻言苦笑了一下,“龙战,这么久没见你还是一点变化,能活着见到你我都觉得是天神的保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雪天过后我们部落所有人都没有饿过肚子,但是身体却越来越瘦,不管吃多少东西就没有用,已经、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如你所见,我身后就是我们平原部落所有的勇士了,现在都变成了这幅样子,看来你救命的恩情我是没法还了,我现在都不敢靠近你······”
虽然男人是这么说,但是从他那颤动的厉害的身体和脸上的无奈的愤恨看,他并不甘心,但他同时心里也明白,除了这样莫名其妙的等死,他无计可施。
龙战皱着眉,没有立刻搭话,顿了一会儿回头去看凌菲,感觉到他的注视凌菲也看过去,一个眼神便读懂了龙战的意思,从队伍里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这骷髅一样的人,队伍侧面的非空想要拦,他看到这些诡异的人只觉得有股凉气从脊梁往上爬,他怕凌菲过去会遇到什么危险,凌菲冲他点了点头,非空只得让开,没有站回原地而是跟着凌菲来到了龙战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