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焰坐在台阶上,他的眼里透着落日的影子,看上去像是眼里忽地燃起了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赤红的衣袖在风中猎猎作响,偌大披风上的象征江家的苍鹰图案也似活物般扭动着。他的身边放着茶几,茶几上的茶还残留着温度,几缕白烟悄然飘起。
“家主不甚开心?”
公子长明缓缓的从那头的走廊走来,他的姿态优雅,纯白的羽扇在他的手里轻轻的扇着。
江焰没有回头,自顾自的抿了一口茶水,道:“倒没什么不开心的,只是觉得伤感罢了。”
公子已经走到了江焰的身边,“伤感,为了什么?江羡吗?”
江焰道:“自然是他。我如此之久没见他,一见面就要分离,自是要伤感一番。”
公子长明一针见血道:“毕竟是父子。家主本来可以阻止的,但是没有不是?”
江焰悠哉道:“或许你该知道过分安逸的日子是成就不了王者的。江羡有成为王者的潜质,想来你该是有耳闻的。先生不会害他,先生看见的总是比我们远些。江暮同样有,舍不得飞行的鹰不是一只好鹰。”
公子长明听得不是很懂,他也不想去问。公子这次来依旧是想结盟,时间不多了,今日本家传信说离家已经出兵了,不日宋家就要兵临城下了。但偏生江焰的性子公子捉摸不透,你若是说他聪明,他半日里没有找出江河,你若说他笨,人家只是一夜就掌握了江家。
毕竟是天眷啊,公子只能在心里感慨着,然后说道:“家族可以放心,二少在礼兰不会出大问题的。”
江焰“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公子恭谨道:“家兄在礼兰还算有些势力,必要时候是可以帮助二少的。只是..”
公子欲言又止,江焰却是知道他想说些什么,道:“原来如此,所谓的锻炼啊就是要让他身处那个环境之中才有效果啊。你也不必太担心,只要保证他不死不残就好了,其他的倒都是次要。”
那巨轮不知何时完全沉没了,鱼肚白的天际线上悄然展现出浅浅的下弦月。一阵寒风吹来,一片枯黄的叶子在地上打转,依稀听见了少年少女的吵闹声。公子就直挺挺的站在江焰身后,想说些什么有说不出口。
江焰轻轻一笑,转头看着公子道:“坐吧,但是站着也是很累的。我很清楚你来的目的,相信你也渴望知道我的答案。昨日一战我算是乘了你的情,但是你要知道,这些事情并不足以构成结盟的条件。那么,你们的诚意在哪里?”
江焰的目光比火还炙热,公子只觉得全身的伪装都在这火焰下燃尽。
然而公子没有退缩,就着茶几坐下,一只纯白的茶杯从他的怀里掏出。公子深知江焰白目的厉害,然而他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结盟,现在结盟的契机就摆在眼前,怎么能放弃?怎么能退缩?
公子长明微微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同样看着江焰,他的眼神清澈,道:“家主以为现在的天下如何?”
江焰淡然道:“支离破碎,大权旁落。”
公子道:“自然如此,当年始皇崇尚弱肉强食,所以分出了八大家以及若干小家,旨在激励子孙强大,然而他却没有留下相应的制度制衡那些家主。有了权力,人总是会望着更高的位置,比如长明座。家主以为江家和束家离家如何?”
江焰道:“不如他们。”
公子又问道:“比起吕家宋家之流呢?”
江焰平静道:“自然是超出。”
公子道:“超出多少呢?”
江焰道:“超出的也不算多就是了。”
江焰的语气平静,但是公子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的不耐烦,他心里微微一笑。不错,江焰是天眷,但是总归他在这个位置上坐的时间太短了,尽管他表现的很淡定,但是公子还是察觉出他的稚嫩。若是再过些日子让他熟悉了家主的思维,他还真的不确定自己可以说服他。只是现在,十拿九稳。
公子接着说道:“江家的实力放在以前在诸侯中算是中等,放在南方还是可是排上号数的,然而经过江淹的无作为之后,家主不会还天真的认为江家的实力还是强劲吧?我知道江淹是假的,那些诸侯的情报比我们要好上很多倍,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么知道这样情报的离家时怎么做的呢?”
公子长明撒了一个慌,宋家虽然势弱,能存活至今大多依赖宋家强硬的情报系统,也因为如此公子几乎是第一个猜出小丑脸就是江焰的人。江焰自然不知道这些,过去的数年里他只是想着如何复仇,对于天下大事的认知只是最近看的几本书里的描述。
江焰的杯子举在半空中,江焰的眼里闪烁,似乎在辨别公子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公子接着说道:“我没有记错的话离家曾经有向江家进发过一次,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搁置了。而宋家北方和葬家相连,东方和江家毗邻,南方就是珍珠海,而珍珠海却是和大食番外通商的港口。家主想来该是知道宋家是商人世家的说法吧。不是我胡乱说,有记载单轮财富总额,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