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进鄀宫内寝,文锦还在呼呼大睡。学了几天政务,昨儿又出去逛了那么久,她是有些累了。
侍女婉早将浴汤备好,见辰时到了,她的女君主还没起床,不得不去唤醒。
文锦知道今天临朝,也不敢再睡,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镜子呢,我照照。”文锦道。
婉忍笑道,“女主,镜子不是在你面前嘛?”
“就这?呃,好吧。”看着对面黄澄澄的大铜块,文锦表情十分复杂。按说她穿到春秋,也有两个月了,但有些东西,还是适应不了。
文锦穿的是正式礼服,颜色对于她这个年龄过于庄重了,皮肤倒是衬得越发白净。
吃了饭,又磨蹭了一会儿,才出了门。走在路上,被一群侍女和宦官护拥的文锦,有种被绑架的感觉。她默叹一声,别人穿越,随便开个店轻松过上好日子,她胸无大志只想图个闲散安适,却当上了国家领导,这是要考验她吗?
好在鄀国不大,料想政事不会过于繁冗,否则有她苦日子过。
寝宫和朝堂只隔一条甬道,不一会儿文锦就踏进了朝堂。
脚跟还没站稳,便听得一阵山呼,“臣等恭迎主上驾临!”
看着黑压压拜伏在地的众臣,文锦一着急,礼仪一时忘了,只好挥挥手,“你们都起来吧。”她尽量让嗓音显得沉稳,却依然显得清净单薄。
坐到龙案后,文锦看了看众臣,这些大臣都是她见过的,知道他们的职位,但名字记得不全。
他们中有个白发老头,名叫夫叟,是副相国。其余多是留胡子的中年大叔,其中一个大叔是陌轶,作为高级知识分子,他负责记录国君言行和史事,以及国典的编撰,是个深受鄀子信赖的史官。
此时,陌轶向她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在鼓励她。
文锦清了清嗓子,用太傅老师教的开场白道,“本主蒙先君器重抬爱,照管民生,主持国事,只年纪尚轻,资历浅薄,日后,还要多多依仗众卿!”
众臣又是用一阵山呼,来表示对崭新女主的支持。
“女主,主相国陌瑾轩已到任,正在殿外候着。”陌轶道。
文锦想起这是父亲死前任命的相国,陌轶的儿子,辅佐自己的,马上命人将他请了进来。
来人头戴黑玉朝冠,身着玄蓝朝服,面目疏朗,气度儒雅从容,令文锦眼睛一亮,待走进一看,却是那个制服惊马的白衣男子。
原来,他是陌瑾轩!
陌瑾轩看到文锦,星眸淡定,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他向文锦行了君臣之礼,抬头见文锦双唇微张一脸愕然,勾唇一笑,静立一旁。
文锦也不知道是因为惊讶,还是犯了花痴,总之她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状态调整过来。
“现在,现在,”文锦差点忘了下一步她该说什么,“众卿有事,可一一参奏。”
此话一出,大臣们马上七嘴八唇地汇报起了工作,仿佛肚子里的话憋久了,争先恐后一吐为快一般,顿时朝堂之上一片乱嚷嚷。
文锦一拍龙案,“拜托,你们一个一个说!”
她指了指副相国夫叟,老者为先嘛,“老相国你先说。”
夫叟先是用枯瘦颤抖的手指捋了捋白胡子,似乎很满意文锦第一个点了他,才上前一步,揖道,“启奏女主,因近年天时不利,雨水失调,多地出现旱涝灾情,影响了收成,农民吃不饱饭,生活艰难,有的已扬言要造反了!”
“啊,造反?”文锦一惊,这可是件严重的事情。
“女主,”不等文锦点名,司马大叔声如洪钟地道,“年成不好,军赋也收缴不上来,而边关战事频仍,需要大量军资,现军队缺吃少穿,军力大减。”
文锦又是一惊,军力大减,那岂不是要打败仗了?
果然,司马道,“上个月已经连吃了两次败仗,边镇差点失守。”
“那,那怎么办啊!”文锦心慌慌地。
“还有,”这司马大叔越说越起劲,“南方霸主楚国,已连续伐灭了五个小国,只怕下一个,就轮到鄀国,如今周边尚存的小国,都在惶恐不安之中。”
文锦对楚国历史还是略知一二的。楚国在吞并了若干小国后,成了南方最大的国家,而几百年后,楚国将成为战国七雄之一,伟大诗人屈原便是楚国人,他创作了浪漫巨篇楚辞。
“那你有什么办法保全鄀国?”文锦问司马。
“这——臣下尚未想出对策。”
“你怎么当司马的,连个点子也想不出!”
司马眼角抽了抽,心道这要钱没钱要粮没粮,哪有实力和楚国抗衡,他能想出点子来,他就是神仙下凡了。
而面对这稚嫩的女君主,他又不知怎么解释。文锦见他无语,只得先听下一个汇报。
司寇走上前来,他是负责刑狱的官员。
“受年成影响,各地匪盗猖獗,谋财害命,强抢劫掠,民众惶恐不安,监狱人满为患,请女主速速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