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真是真心被呛住了,咳得昏天黑地的,而俞良宴十分体贴地为他拍了拍背,把他喝得半空的杯子倒满,微笑着哄着漆真,让他喝点儿水压一压。
看着眼前这狗血的一幕,饭桌上四个长辈的心里头警铃大作:
他们俩……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是在玩真的?
即使双方家长在晚宴开始前,心里都有准备,但这和秀恩爱的场面赤果果地出现在眼前所造成的冲击力,那可是大大的不一样。
而漆祺叼着筷子,如看戏一般兴致勃勃。
这场景真是太劲爆了有木有!太感人了有木有!这就是真爱啊有木有!
漆祺也是个脑洞很深的菇凉,这会儿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同人文的蓝本了,至于谭书冰,则低头作乖巧状,盘算着:
俞良宴这回的目的算是完成了,欲拒还迎地叫两家人怀疑起了他们的关系,今天过后,两家的家长肯定要商议怎么当王母娘娘拆散这对牛郎,估计还有的闹呢。
谭书冰这样想着,偶一抬头,和漆真那黑白分明又含着三分委屈七分温柔的眼睛接触了一下。
漆真蛮怨妇地望了她一眼,却不知道,谭书冰因为这一眼,心跳稍稍加快了些。
她低下头,继续吃饭,掩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容:
笨蛋,这个时候就应该收敛一下,别叫别人看出来你不情不愿啊。
不过……他也算是个很善良温柔的笨蛋吧?
在晚宴以一个更加诡异的气氛进入尾声时,松明觉和平墨那边的鸿门宴,已经落下了帷幕。
松明觉因为自觉有了希望,胃口大开,酒也被平墨哄着喝了不少,心花那个朵朵开,都乐得见牙不见眼了。
他的确是喝茫了,居然把胳膊搭在了同样步履蹒跚的平墨脖子上,和他称兄道弟。
金子青看得一阵阵心惊。
他很担忧啊!很担忧这个酒鬼眼睛一错,把他们家美貌的少爷当成女人给非礼了啊!
平墨对于勾在自己脖子上的脏手表示淡定得很,在出了房间后,平墨就让金子青开车到饭店后门去接他们。
金子青很疑惑,为毛少爷要他到后门去?
对此,平墨的解释是,喝得有点儿多,我想溜溜弯。
金子青无奈地摊手,少爷,你不会是想趁着我不在,把松明觉给毁尸灭迹了吧?
不过,他就算胆儿再肥,也不敢在平墨面前质疑他的决定,只能低眉顺眼地说了是,就在心里念着波若波罗密经,一溜小跑着开车去了。
当金子青提心吊胆地开着车到了后门,发现少爷和醉醺醺的松明觉已经等在了那里后,他松了一大口气。
还好还好,看样子松明觉身上没少什么零件啊。
可是车一停后,势头就不对了。
平墨拉开了后车门,把松明觉跟推麻袋似的往后车座一扔,然后对着漆黑夜色的某个角落使了个眼色。
紧接着,两个不知道从哪个次元冒出来的彪形大汉,就从两扇后车座门坐了进来,把松明觉挤在中间,像是夹沙丁鱼罐头一样,把他死死地挤在中间的一小片地方。
松明觉被挤得难受,嘟嘟囔囔地朦胧睁眼看了一下,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喃着问:
“这是谁啊?”
平墨已经在金子青目瞪口呆的注视中,绕到了副驾驶座一侧,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听到松明觉这么问,平墨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微笑着回过头去,对他说:
“是我的客人,送走你之后,他们有工作要跟我谈。”
松明觉醉得早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一挥手,说了句“你谈,别管我”,就一头栽倒在了一个彪形大汉的腿上。
金子青觉得身后有两道莫名的威压,叫他连手都有点儿哆嗦了:
这是少爷从哪儿请来的两尊佛爷啊啊啊!
他扭头看向了平墨,压低了声音说:
“少爷……”
平墨随意地一抬头,打断了金子青的话:
“开车啊,你等什么呢。”
不是开车不开车的问题啊少爷!
敢情您刚才没动松明觉,还跟他勾肩搭背的,是已经给他找好送他上黄泉的人了是吧?
察觉到金子青担忧的视线后,平墨仍未做任何解释,而是直接下达了指令:
“去海苑东路。”
海苑东路?
金子青越发确定,少爷是去那里抛尸的。
那里是s市的一片新开发区,连路灯都没装全,实乃杀人越货,奸X掳掠的最佳场所。
金子青回头瞄了一眼醉得抱住大汉的腿直流口水的松明觉,又看了看一脸无所谓的自家少爷,心一横,问:
“少爷,您这是打算……”
平墨的眼睛停留在附近建筑物上的一道耀眼的霓虹上,迷人的虹彩倒映在平墨的眼里,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像是一条流淌着的小小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