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真哆嗦着按下了接听键,颤栗着问:
“爸……爸爸?有什么事……事儿么?”
这短短的一句话,他差点儿连着两次咬到舌头。
漆寒秋的声音一听和往常就不一样,漆真怎么听,都像是他咬着牙关说出来的:
“你回家来。今天晚上,俞家的人来了,好好聚一聚。”
即使知道老爹打电话来估计就是为了这事儿,可事到临头,漆真还是弱弱地怂了:
“什么事儿?我俱乐部里……还有事儿要忙呢。”
漆寒秋却麻利地斩断了漆真最后一个念想:
“有什么事儿你都回来,除非你告诉我你有女朋友了!”
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逻辑关系,但漆真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自家老爹从电话线那边一路爬过来的怨念与绝望。
漆真一闭眼:
为了我跟俞良宴的兄弟情谊……
……不行有点儿恶心。
他重新调动情绪:
为了俞良宴的幸福……
不行还真有点儿恶心想吐。
他都快哭了:这么恶心人的抉择我可不可以不要做啊!
但是火已经烧到他自己的眉毛底下了,没办法,他心一横:
尼玛就当一回炮灰!为了小乐和良宴的幸福,我被插成箭猪都甘心情愿!
他提起一口气,刚想勇敢地表态,就想到了一件事:
他好像当了不止一回炮灰了……
漆真捧着自己破碎的小心肝,强忍住心碎的感觉,委屈地对电话那边自家愤怒的老爹说:
“好……我下午把俱乐部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回家。”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
俞知乐度过了愉快的一天,没人骚扰,也没人堵路,晚上还享受到了田叔送来的美味晚餐。
但在她愉快地用晚餐的时候,两场鸿门宴,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一场在海国饭店,一场则在漆家的大餐厅里。
在海国饭店里。
平墨给仍旧气不平的松明觉斟了一杯酒,而松明觉则气呼呼地把酒杯一推,说:
“我不管!你得给我个交代!我容易么我?我都不要脸了,三天两头地往俞家跑,还得受着那个俞良宴的奚落!”
金子青把头一偏,默默地吐槽:
说得跟你以前就挺要脸似的,一听到有钱拿就甩着尾巴冲得比谁都欢,现在倒把错都推在给他骨头的人身上了。
平墨的脸上则一点儿都看不出不满或是恼怒,他微笑着对松明觉道:
“我这不是请您吃饭赔礼么?”
松明觉却是一脸忿忿,把酒杯一推,黑着脸道:
“光请吃饭就完啦?你得给我个交代!俞知乐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子青插了嘴,客气道:
“不好意思,当初是个误会,是我调查得不仔细……”
松明觉立刻黑着脸接道:
“不仔细?明明所有的信息是能对上的!当初你也说了,那个俞知乐肯定是我姐姐的孩子!出生记录也有!你们没法抵赖!”
金子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言以对了。
平墨凉凉地看了金子青一眼,制止了他的辩解,客气地弯了弯腰,忽视了腰部的不适,笑道:
“不是我们要抵赖,是的确弄错了,你不是她的舅舅,只是一个相似的人而已。正好,令姐也不想认她,现在这个错误被纠正过来了,不是正好?也省得你们麻烦了。”
松明觉听了这话,差点儿要跳起来: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她是我松家的姑娘!她要认祖归宗!”
金子青真心压抑不住满腔的吐槽冲动:你说的这句话还算是人话,可是认祖归宗之后,您怕就是要把人家姑娘当发财的道具了吧?既然这么有诚意,之前的吃相怎么就那么难看呢?打脸不要打得这么疼吧?对自己好一点儿,也对别人好一点儿,否则一会儿你真心会死得很惨的啊!
平墨此时一反常态地能忍,他夹了一筷子菜,随意道:
“认祖归宗倒是没错,可要是认错了就不好了。这Dna结果不会骗人。”
松明觉见平墨动筷子了,觉得自己如果不吃的话,貌似就吃了亏,立刻急吼吼地操起筷子,把面前精致的菜肴夹入自己碗里,边吃边含糊不清道:
“你确定没搞错?”
金子青瞄了一眼一脸淡定的平墨,吐槽的对象,从松明觉转移到了平墨身上:
他完全可以确定,少爷就是搞错了,而且是有意搞错的。
无视了金子青默默的谴责的视线,平墨毫无节操地点了点头,做出一副认真相,说:
“是,不会搞错的,我亲自向她要的头发,她亲手拔下来的。这是科学,我们要相信科学。”
金子青一个白眼差点儿翻进天灵盖里:
相信科学?少爷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