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视线转向了放在桌子上的菠萝饭,眼珠牢牢地锁在那坑坑洼洼、一点儿也不漂亮的菠萝盅上,轻轻咬住了嘴唇。
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俞良宴回过头来,他期望看到俞知乐的眼神正追随着他。可叫他失望的是,俞知乐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只菠萝。
猫……果然更喜欢食物呢。
他轻叹了一口气,关上了房间门。
吱呀一声,他的房间门合上了。
俞知乐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餐厅中,面对着那盅她精心制作、为此连晚饭都没有吃的菠萝饭,哑着小嗓子,不知道对谁说了一声:
“好,我吃。”
她拿起放在碟子边的小勺,一勺一勺地往自己的嘴里填起饭来,她的动作有些机械,而且,饭送到了口里,她不嚼也不咽,就是一味地往嘴里填塞,直到她把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她才停了下来,把碟子轻轻推开,趴在了餐桌上。
在餐厅暖黄色的灯光下,她的肩膀微微地抽搐起来。
半晌后,她才红肿着眼圈,轻轻从桌面上爬了起来,含着满口的饭,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不好吃,做得太苦了……”
……
第二天一早,俞良宴起了床,却发现二楼俞知乐的房门大开着,她好像已经不在了。
俞良宴心里猛地一空,上楼去查看,果然如此。
他正站在俞知乐的房门口心慌,怕她再次离家出走,楼下经过的唐姨就看到了自家少爷发呆的样子,出声提醒:
“少爷,小姐一早起来,说她要回网球队里去了。老田去送的她。”
俞良宴刚松了一口气,就又担心起来:
这么拼命,猫的身体吃不吃得消啊?
但是,唐姨的下一句话,一下子让俞良宴有些回不过神来:
“少爷,昨天小姐做的饭怎么样?”
她做的饭?
唐姨没能察觉俞良宴脸上闪过的惊诧之意,絮絮叨叨道:
“小姐可是忙活了一整天呢,去买东西,做饭,一样都不让我插手,还硬说要等着少爷回来,叫我先去睡。今天早上起来,小姐已经把盘子都收拾好了,我昨天睡前还叫小姐别动,我来收拾呢……”
俞良宴想起了昨天晚上俞知乐那含着莫名期待的小眼神,还有她面前摆着的那只形状古怪的菠萝,心思猛地一动:
猫……是想和他和好?
喂,等等,昨天晚上,自己貌似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机会吧?
……
网球队更衣室里。
景上华惊讶地看着已经换上了队服的俞知乐,把她拉到了一边,二话不说,掏出来一面小镜子:
“喂,你看看你自己!”
镜子里头的俞知乐,面色还是苍白苍白的,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一看上去就是一脸病容。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转头对景上华说:
“我没事儿的。上华,谢谢你担心我。”
说着,她张开胳膊,就抱住了景上华,把小脑袋揉在她怀里,轻蹭了蹭。
俞知乐这一蹭,倒闹得景上华有点儿手足无措了,她看着那颗小脑袋,上手揉了两下,口气挺凶地说:
“谁担心你了?你自己身体没好就瞎糟蹋,当你自己是钢铁侠啊?世界要靠你拯救啊?”
说着,她就屈起指节,轻敲了敲俞知乐的后脑勺。
俞知乐摸着被打痛的地方,抬起脸来,笑得有些勉强:
“没事儿啦,我已经好了。”
景上华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她好不到哪里去,心里微微有些难受。
那天,俞知乐抓住俞良宴,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通话,景上华虽然不知道事件的前因后果,但就她的敏感度而言,猜到她以前发生了什么并不是太难。
小家伙以前是个左撇子吗?
景上华想过,如果是自己,遭遇了她那样的事情,常用手受了重伤,不能再打网球了,万念俱灰倒是不至于,但是,估计这辈子连碰网球拍的欲望都不会再有了。
景上华有些佩服俞知乐的勇气,可心疼是远远大于佩服的。
左胳膊受伤,相当于练武之人的修为被废,重新学习的话,战术和战法倒还好,颠球、拿拍,挥拍,控制……这些基本功,基本是要从零开始的。
也难怪……她对于左撇子的打法那么了解,她自己原本就是个左撇子啊。
景上华收起了满心的疼惜,顺了顺她的毛,想让她高兴一点儿,就问:
“中午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吃。”
俞知乐勉强笑了笑,正准备说自己没什么胃口,突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进来的人是池飒。
她瞄了一眼面容苍白的俞知乐,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俞知乐离家出走的那天,池飒正好留在市队里,亲眼看到了俞良宴着急上火地来找俞知乐的场景,后来,俞知乐发烧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