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上华的那句“我要对你负责”,配上她本来就中性的嗓音,以及她冷静的面容,男友力真是满满的。
一时间,舒狂都有点儿怀疑,他们之间的性别是不是应该换一下来得更合适点儿。
按常理说,在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台词下,无论怎么想,坐在椅子上的都该是个姑娘,而蹲在那里,要检查姑娘的脚的,都该是个男人吧?
这角色完全跑偏了吧?
舒狂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念头,直到景上华开始脱他的鞋的时候,他才紧张地一把把脚收了回来:
“不!那个……我……我……”
景上华蹲在地上,歪着脑袋打量着他,怀疑道:
“你不会是有汗脚吧?”
被这样怀疑,舒狂的面子更挂不住了,他结巴了半天,才吐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
“当然没有!我……我……自己脱……”
说着,他一脸紧张地开始脱鞋。
景上华看他磨磨蹭蹭的劲儿,连解鞋带都解得拖泥带水的,有点儿不耐烦了,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腕,帮他把鞋给脱了下来。
舒狂眼睛只一眨,连袜子也被她给扯了下来。
景上华压根就没注意到舒狂烫得能煎荷包蛋的脸,借着路灯的光,看了看他的脚,神色明显松动了些:
“不就是淤青了么,又没肿,肯定不是骨头的问题,你觉得走路困难么?”
舒狂又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太丢人了,强行把自己的脚从景上华的手里拿了回来,踩在长椅的边缘,说:
“……不困难……没多大事儿了,你走吧。”
景上华眯起了眼睛,望着舒狂,思忖了半晌后,转身在自己的网球包边缘翻找起来,几秒钟后,就掏出了一个装着红药水的小药瓶,淡定道:
“我这里有点儿用剩下来的红药水,反正用不着了,给你吧。”
说完,她就想把药瓶塞到舒狂手里。
舒狂却没接,眼睛盯着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景上华略不耐烦了,把红药水收了回来,问:
“怎么着?嫌弃我用过的东西?得,那你自己想办法去吧,我走了。”
她本来就觉得今晚舒狂神神叨叨的,早走早好,省得他又突然冒出点儿什么幺蛾子来。
没想到,她怕什么就来了什么。
舒狂果断从后头叫住了她:
“喂,那个红药水瓶是新打开的!你今天是不是受伤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过景上华也觉得这事儿没什么不好开口的,就答道:
“是,今天比赛的时候摔了一跤,膝盖摔破了个口子,就管队医要了瓶红药水。你还怕我拿过期药水害你么?”
舒狂抿了抿嘴唇,冒出了一句叫景上华瞬间傻了眼的话:
“让我看看。”
景上华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小子今晚不仅怪里怪气,而且精神看上去还有点儿问题。
难道自己踩了他一脚,就把他踩得失常了?
舒狂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刷地一声出了一身大汗,口干舌燥的,身上一阵发热一阵发冷。
自己在说什么啊?
可舒狂不得不承认,听景上华轻描淡写地说出“膝盖摔破了个口子”的时候,他的心揪着猛疼了一下,立马想看看她伤得厉不厉害,接下来的话,完全是脱口而出的。
不过在这紧要关头,舒狂的脑子转得也不慢,立即给自己打圆场道:
“我……我是说红药水,拿来让我看看。”
景上华松了一大口气。
原来要看红药水呢,吓了她一跳,她还以为这货哪根筋搭错了,想看她的伤口呢。
暗笑自己想太多的景上华,把红药水药瓶往舒狂那里一丢:
“还拿来看看,拿去用吧你。”
舒狂抬手把药瓶接到,捏在手心,还能感觉到景上华刚才握着它,残留在上面的体温。
他调整了一下心态,换用了他平日常用的调侃语气:
“蠢死了你,打个球都能受伤,菜鸟。”
看他恢复了正常,景上华反倒觉得这样的他才正常,对于他的嘲讽,也压根儿没往心上去,反击道:
“你的爪子不是在球场上受伤的?话说得太满,小心咬着舌头,少年。”
说着,她拍了拍舒狂的肩膀,说:
“那你自己穿鞋穿袜子啊,这一条龙服务我就不提供了。走了。”
说完,她把球包帅气地甩上肩膀,转身离开。
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了,舒狂才把视线从远方挪回到了手里的红药水瓶上。
这小瓶里的红药水已经去了一大半了,而且瓶子显然是刚开封不久,可见景上华膝盖上的伤口不小。
舒狂禁不住想起,她刚才还在练球,在球场上跑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