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飒坐下来后,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俞良宴的脸。
她是见过俞良宴的,但她不知道,俞良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对俞良宴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到底能否起效存疑,江同之还是尽职尽责地充当着他捧哏的角色:
“池飒,你也认识他吧?俞知乐的哥哥,这次比赛的赞助商之一,他想找这次比赛的队员谈谈心,了解一下训练的进度和队员的心理状况。”
池飒几乎是立刻就觉出其中的不对劲了。
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
俞良宴看向池飒的眼神,就没有像刚才看韩中玉那样温柔了,而是充满着冷静与审视。
池飒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点头道:
“好,你问吧,但是我还要训练,你问得最好快一点儿。”
俞良宴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赤果果的利芒,刺得池飒浑身一震,寒毛蹭地一下全部竖了起来。
等她回过神来后,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种异常的威压是怎么回事?
她正惊悸不已,就见俞良宴居然站起了身来,把原本穿在身上的西服脱掉了,搭在了椅背上,只穿着一身白衬衫,迈开步子,就朝池飒的方向走来。
走到她身后的时候,俞良宴站定,一只手看似无意地按上了池飒的肩膀。
“好,既然你让我快点儿,那我就快一点儿。我只有三个问题,听说,你打球打得很不错?”
池飒被他按得一阵心惊肉跳,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冷静,答道:
“还好。”
俞良宴的手仍然按在池飒的肩头,没有放开:
“那,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挺讨厌我家俞知乐的?”
池飒一惊,但是立即强作镇静道:
“你问这个问题做什么?我……我和她不是很熟。”
俞良宴挑起了一边眉毛,继续按着她的肩膀问道:
“说了我只会问三个问题的,你不是急着回去训练吗?我是在帮你省时间,你的问题,我就不负责解答了。第三个问题……”
说到这儿,他渐渐地在压住池飒右肩的手上灌注了力道:
“第三个问题是,我记得你是右手流的选手?”
池飒顿时惊出了一身白毛汗,想要跳起来躲开她,却发现俞良宴的三根手指,似是无意地制住了她的锁骨位置,而且他的手劲极大,压得池飒几乎是动弹不得。
池飒的双手死死抓住椅子两侧的扶手,努力地保持着端坐的姿势,不想示弱,但她的额头却已经渗出了冷汗:
“你放开我!我喊人了!”
没想到俞良宴却立刻听话地松开了手,笑盈盈地坐在了附近的桌子上,近距离地对冷汗横流全身紧绷的池飒露出了一个狐狸般狡黠的微笑:
“对不起对不起,只是想找你谈谈心,没想到你这么敏感。”
池飒想要怒视他,可他偏偏摆出了一副这样亲和的笑脸,搞得池飒有火无处发。
而且,她也不敢发火。
刚才俞良宴按着她的肩膀,那种明显不怀好意的按压,叫池飒心口发凉。
尤其是他搭在自己锁骨位置的三根手指,最为危险,池飒甚至觉得,只要他想,轻轻一捏的话,自己的锁骨就会骨折。
但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反击的办法:
“我想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谈话的?是赞助人,还是俞知乐的哥哥?”
池飒自以为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很诛心,俞良宴总不见得就能堂而皇之地说,我就是以俞知乐的哥哥的身份来跟你谈话的,我就是来偏私的吧?
但是,她还是大大低估了俞良宴的无耻程度。
俞良宴大大方方地直视着她,目光中含着平静到叫人窒息的笑意:
“当然是俞知乐的哥哥了。小乐虽然是我家收养的孩子,但我很喜欢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人总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的。对吧?池飒是不是对家人也有这样的感觉?”
池飒听得又是一阵心惊,她一边捏紧了拳头,一边应承道:
“是……其实我也很喜欢她。”
从刚才起一直装聋作哑当背景板的江同之,闻言也坐不住了,默默地抬头看向了池飒:
少女,你真敢说,这么违心的话你也能说得出口。
俞良宴也不置可否,不过他的坐姿发生了微微的变化,似乎是嫌桌子坐得不舒服,就把一只脚踏上了桌沿,配合着他一瞬间变得痞气起来的笑容,叫江同之看得都起鸡皮疙瘩: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说完,他就保持着这个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的表情,对池飒说:
“好了,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好好训练。我看过你的球,你很会算球,步步为营,喜欢把对手拖进自己的圈套,是个不错的猎手。”
随即他便话锋一转,道:
“不过,一个优秀的猎手,无论如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