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打六局?
不他会死的!
舒狂的第一反应就是一把把丢出去的骰子捡了回来,心虚地四下望了一圈,并期待没有人看到自己丢骰子的事情。
但是,在他还没张望完一整圈的时候,就听到从他背后传来了一个令他瞬间玻璃心碎成了渣的声音:
“陈简陈简,舒狂哥又丢了个六出来!”
舒狂现在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有种施暴的冲动!
好想把俞知乐这个小妮子按在地上好好削一顿!什么时候又跑到他身后做背后灵了!
他立刻站起了身来,冲俞知乐嚷道:
“什么六?我摇出来的不是六!”
俞知乐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扒着铁丝网格不甘心地往舒狂捏着骰子的右手手心张望:
“是么?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
舒狂立即无比心虚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看错了!”
俞知乐45度望天,沉默了三秒钟后,就好脾气地忽略了舒狂冲她大吼大叫的事情,摸摸小鼻子,甜甜地笑道:
“那你再丢一次不就好啦!”
说着,她便继续聚精会神地盯着舒狂的右手,等着他丢骰子。
舒狂好歹松了一口气。
在内心的骄傲与现实的痛苦拉锯了一番后,舒狂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要打一场男人的比赛,不能再这么窝窝囊囊地让球了。作为一个男人,首要的就是要敢打敢拼,做缩头乌龟算得了什么男儿本色,因此,稍微抵个赖,玩个花巧,应该也没多大关系的……
……吧?
舒狂愣愣地盯着自己在众目睽睽下再度丢出的骰子,那蓝色的“六”面,依旧仰面朝天,好像在说,舒狂,你丫就是一个笑话。
俞知乐看着重新扔过之后,仍然无情地出现在最顶端的“六”,完全无视了石化的舒狂,冲陈简开心地说:
“陈简,又是六!你放心打吧!”
陈简那边是什么反应,舒狂不想知道,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很想以头抢地以泄胸中悲愤。
他已经撒过一次谎,抵过一次赖了,要让他再出尔反尔,他实在也做不出来了。
于是,他只能苦逼地认命,提着球拍上了球场。
又是一盘心塞的比赛,观众们看得如醉如痴,陈简打得也轻松自如,只留下舒狂一个人,恨不得杀人或自杀。
看着舒狂被自虐得脸色发白的样子,景上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对俞知乐说:
“你也太残忍了吧?”
结果,俞知乐用一句天真烂漫的话,顿时就把景上华给堵了回去:
“上华,这个是战术啦,战术。要是你以后在场上遇到很难缠的对手,我也会帮你想办法的~因为你和陈简都是我的朋友嘛~”
面对着这么一个跟你说着这样贴心的话,还用闪闪的星星眼盯牢你的人,你还能说什么?
景上华再一次领教到了所谓天然呆的杀伤力。
一轮毫无看点的厮杀过后,舒狂和陈简的比分又到了六比六,他们要再打抢七。
说实话,拖比赛拖了这么长时间,舒狂都有点儿打疲了,精神啊注意力啊都开始不集中起来,手感也变得不是那么好了。
后遗症就是,他一个不小心,居然输掉了这把抢七局,叫陈简拿下了一血。
二人的盘数比分,成了一比一。
由于赛制是三盘两胜,这就意味着,二人还得再打一场。
为了看舒狂这回掷骰子能掷到多少,俞知乐早早地就蹲在了舒狂的背后,伸头伸脑的。
而关注舒狂到底能掷出多少的人,远远不止俞知乐一个。
感受着从背后投来的无数道灼灼的视线,舒狂第一次觉得,愉悦身心的掷骰子游戏,居然也能让人这么有压力,这也太不科学了。
在掷骰子前,舒狂破天荒地把骰子在手心里头攥了攥,默念了一句:
骰子啊,你投个什么数都行,只要别是六就好。
默念过后,舒狂咬咬牙,把骰子往下一丢。
骰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最终定格在了一个数字上。
舒狂定定地看着那上面明晃晃的“六”,恨不得直接把这个不知道被什么人施了法的骰子给直接吞下去。
可还没等他故技重施,把骰子藏好,场外观众已经有眼尖的人看到舒狂掷出的数字了。
“六!六!六!他扔出来的是六!”
听着类似的声音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席卷了全场,而且声音每传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会爆发出一阵恶趣味的欢呼声,舒狂真是欲哭无泪。
今天自己的运气到底是怎么了?就霉到了这个份儿上吗?
他哭丧着脸,视线无意间落在了场外冲陈简兴奋地比手画脚说着些什么的俞知乐身上。
他立刻找到了这一切反常现象的源头:
就是这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