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躲在门口,看着宋晓羽和贺助理走远后,江同之就钻进了机房。
从刚才开始,他就有种莫名的直觉。
这个给贺助理发邮件的人,他应该认识。
原因很简单,他觉得,那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听起来甚至连半分威胁性都没有的留言“不要删除”,像极了某只年轻小狐狸的口吻。
而且说起来,他也是有充足的动机的。
他一边开机准备玩游戏,一边愉快地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俞良宴接起电话来的时候,语气非常轻松,听上去心情不错:
“怎么了?”
江同之也不跟他弯弯绕,直接问:
“你今天是不是给什么人发了个邮件?”
俞良宴的口气听起来有点儿慵懒:
“哦?你已经看到啦?那他删得还真够快的。”
听他这口气,这事情绝对是他干的没跑了。
江同之之所以和俞良宴能成为损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俞良宴和他一样,都有恶趣味的一面,所以,在确认那个匿名邮件发送人的确是俞良宴后,他并没有从道德层面声讨俞良宴,反倒兴致勃勃地追问:
“还真是你发的?说说呗说说呗?他删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可俞良宴还没来得及回答,江同之的眼睛就直了。
他面前的电脑上,原本的系统自带的省网球队内部网页上,已经被一个奇怪的网页完全覆盖,上面有条有理地列着关于贺助理做过的丑事,一二三四条,有理有据有顺序,详尽得跟年度总结报告似的。
第一条,就是他贪了队里本来打算发给学生的福利,零零散散共计3000块钱,下面贴着发放福利的原通知文件,上面清清楚楚地标着实际上应该发放的正确数额,下面还无比贴心地附了一句话:
请各位被分发福利的队员们自行比对。
第二条是二十多张值日表的影印文件,事无巨细地列了去年负责打扫整理球场的人员名单。
这值日安排之类的琐事,全都是贺助理一手负责的,而关键是,每张上面都有景上华的名字,而且只有景上华一个替补队员的名字。这有意的刁难和安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贺助理这是有意在跟队员过不去。
这公报私仇的大帽子,稳稳当当地就扣上来了。
第三条是贺助理私自在别的私人俱乐部里充当教练的证据,不仅有他指导别人训练的正面高清****照片,连工资条都被人贴了上来,白纸黑字的,根本狡辩不了。
要知道,队里对于执教人员私自出外任教,管理得那叫一个严格,一有发现就是扫地出门的节奏。
原因很简单,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这样的人,他们用不起。
……
江同之一条一条地看下来,激动得简直坐不住了。
这爆出的料也太够劲了!
尤其是看到最后一条的时候,江同之简直想拍着俞良宴的肩膀,对他说,小子,你这也忒狠了,忒落井下石了。
最后一条,是贺助理的QQ聊天记录截图。
上面的QQ号虽然被人贴心地打了码,但打了码就跟没打一样,该漏的信息还是漏出来了。
和贺助理聊天的人,叫“X羽”,两人在QQ通话中,高谈阔论,天南海北,诋毁景上华及其他一切他们看不惯的球员,对市队很多教练和助教开了群嘲,甚至还有骂市队总教练的,江同之甚至在中间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自己被他们指责说护犊子,不公正对待每一个球员,还被问候了亲属。
得亏江同之看热闹看得正如醉如痴,这种细节,他压根不care。
不仅如此,贺助理还极其作死地在QQ聊天记录里高调地谈论了自己私自外出执教和克扣福利的事情,并且堂而皇之地对“X羽”说,我挣了钱,就给你买包包买衣服。
很好,拉得一手好仇恨。
一路看到现在,江同之对于其中包含着的巨大的信息量表示有点儿接受无能。
但是,他八卦的冲动和欲?望已经完全按捺不住了,他拿起手机,急急地问电话那头的俞良宴:
“这些你都是怎么搞来的啊?”
俞良宴的回答那叫一个气定神闲,好像这事儿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丑事是他们自己干出来的,调查资料和证据是我弄来的,黑你们的网站是国外的一个朋友翻墙做的,就这样。”
“就这样”是什么鬼啊?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真的好吗?
江同之还想再问,那头的俞良宴已经慢慢悠悠地开始为他答疑解惑:
“放心,那个人值得信任,也很专业,不会黑你们内部网站的资料,就是暂时用这个网页代替一下你们原先的网页,持续时间大约是24小时,我想,你们的领导应该很快就能看到这些证据了吧?”
江同之张了张嘴,忍不住吐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