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江同之的话来说,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大重要的两省之间的网球友谊赛。看上去大家是打着玩儿,一片和乐,但是这其中的弯弯绕又挺多,大家谁都不想输,所以表面上握着手哈哈笑,说大家都承让承让啊,背地里早就准备好了刀子,时刻卯着劲儿想要上去捅对方一刀。
说白了,这就是传说中赤果果的面子大战。
对于这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比赛,省体育局的老大一拍桌子,下了决定:
虽然最后去比赛的一大半都是省队队员,但总不能晾着市队的孩子们,得叫他们有个锻炼的机会。这样,咱们索性搞个集训吧,就当把省队和市队的成员聚集在一起,做个经验交流。
因此,一声令下,市网球男队,网球女队的替补队员和主力队员打包行李,倾巢出动,浩浩荡荡地坐着大巴,开往了省队专门的集训中心,展开了为期三个月的合宿训练。
坐在开往集训中心的大巴车上,景上华默默地觉得,她们这回就是去当鲜花绿叶的陪衬品,说得更直白点儿,就是去给省队的姑娘们送菜的。
景上华的内心很复杂,而俞知乐却扒在椅背上,跟江同之聊得很high:
“教练教练,集训结束后是不是就会有比赛?”
“嗯,有的。”
“比赛完了是不是有奖金?”
“嗯,有的。”
“有多少呢?”
“虽说是友谊赛,要是咱们赢了的话,大概每个参赛的队员会有5000块钱奖金吧。”
“那么多啊……”
“嗯,就是那么多。但你又拿不了。”
“我为什么拿不了?”
“因为你笨。”
“……”
看俞知乐难得地被江同之噎得小脸发红,景上华把俞知乐揪了回来,顺了顺她的毛,掉头对江同之说:
“嗯,你精明,当初装迷路小孩子逛进女生宿舍揩人家油的时候,精明得缺德带冒烟儿的,我都不稀得说你。”
江同之听了这话,全身一个激灵,立刻上去捂景上华的嘴,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
还好,他们坐的位置是大巴车的最后方,其他的队员几乎都在睡觉,没人听到景上华说了些什么。
景上华用眼睛瞪江同之,表示你再捂我的嘴我就咬你,江同之才不甘不愿地放开了手,放开之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谁告诉你的?”
景上华拍了拍俞知乐的脑袋,示意她也赶快睡觉,路还长着呢,之后才转向了江同之,说: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他给我整理了个txt文件发给了我,里面记载了……哦,大概50件关于你的陈年旧事。”
看着江同之变成了酱紫色的脸,景上华得意地扬起了一边眉毛。
虽然不知道俞良宴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自己的邮箱,给自己发来了这么一封记载着江同之满满的黑历史的邮件,但是,只要能看到江同之吃瘪,景上华就不会多care那些细节。
她察觉到,江同之好像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她,她也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于是,她索性把那封邮件最后附着的一句话给江同之复述了一遍:
“他让我转告你,这回,你没把这个小笨蛋照顾好,是你的错,所以,他把你的黑历史发给我,让我做个中间人,随时提醒着你,别欺负他的宝贝妹妹。他还说,要是下次还出了这样的事情,咱们市队的网络就会被黑掉,首页会24小时滚动播放着你当年你是如何追求隔壁队的女队员,然后被人家当做流氓,召唤来小姐妹们对你一阵狂殴的光荣事迹。”
江同之,扑街。
在咬牙切齿地忍住吐血冲动的时候,他满心萦绕着的只有一个念头:
俞良宴,你个死妹控,算你狠。
作为事件中心的俞知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换了好几个睡姿,都觉得不舒服,迷迷瞪瞪地爬起来,无辜地瞅着景上华,问:
“上华,你在跟教练说什么,我也要听,我睡不着。”
景上华的嘴角微微扬起,不由她分说,就把她压到了自己的腿上,说:
“在这儿睡,舒服了吧?大人聊天,小孩子别插嘴。”
俞知乐稍稍扑腾了两下,低声抗议:
“上华你也才16岁嘛……”
景上华一瞪眼:
“你还学会顶嘴了?16岁怎么了?16岁还比你大5年呢,你不爽啊?赶快睡你的觉,别啰嗦。”
俞知乐仰头看着景上华貌似严厉实则微微含笑的面庞,唇边漾起了酒窝,对她说了声谢谢,就舒舒服服地蜷在景上华暖和又柔软的大腿上睡了过去。
坐在后座孤身一人的江同之,几乎要咬着手绢流宽面条泪了:
为什么这年头卖萌的孩子这么讨人欢心呢?自己好歹长得也不错吧?当年自己也是队里一枝花,怎么现在就混到这种地步了呢?
景上华可没空理会后座那个间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