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晓羽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市队的医务室的休息室里。
她挣扎了一下,觉得全身都酸软无力,险些直接再倒下去。
她的脑袋嗡嗡直响,瞪着白色的天花板,自然地思考起了一系列人生和哲学的问题: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又将去向何方?这个宇宙和我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还没等她思考完毕,在休息室外头的队医便听到响动走了进来。
看到宋晓羽醒了,队医姐姐便把双手随意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对宋晓羽简单交代了一下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前因后果:
“你跟一个球员打球,打得虚脱了,中场休息的时候晕了过去,是几个人把你抬到这里来的。”
宋晓羽关于人生和哲学的思考一下子被打断了,脑海中的记忆也在一瞬间全面复苏。
第一个跃入她脑海的,就是她和景上华那个赌约的关键词。
脱光衣服,狂奔五圈,男队操场,喊“我是平胸我骄傲”……
宋晓羽突然有种一头厥过去再也不要醒过来的冲动。
怀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她颤抖着嘴唇,问队医姐姐:
“……现在距离比赛过去了多久……”
队医姐姐查看了一下正宋晓羽上方悬挂着的葡萄糖药瓶,说:
“大概15分钟左右。”
似乎是怕宋晓羽不能更好地理解她的意思,队医姐姐又贴心地补了一记刀:
“也就是说,你没法继续比赛,只能弃权了。应该是算对方赢吧。”
宋晓羽咣当一声,悲愤地用脑袋磕到了床栏上。
队医姐姐疑惑地打量了一下疼得抱住脑袋面目扭曲的宋晓羽,说:
“不就是一场比赛么,是比赛都有输有赢,这么激动干嘛,还要寻死觅活啊。好好躺好休息,我听送你来的人说,你下午还有比赛呢。”
宋晓羽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装作没听到队医姐姐的温馨提示。
比赛个屁啊,她人生都不好了,什么狗屁比赛,都死去吧!
队医姐姐见得不到宋晓羽的回应,耸了耸肩,便朝外走去,但是走到一半,她突然转过身来,似是想起了什么:
“哦,对,送你来的人里面,有个姓景的女队员,她要我转告你,别忘了你们的赌约。”
赌约你妹啊!
宋晓羽欲哭无泪地伏在床上,恨不得叫队医赶快滚,别打扰老娘的悲伤。
可队医姐姐依然平静地说出了下一段话:
“还有,一个叫……哦对,叫俞知乐的小姑娘,说,如果你下午能赢了她,她就替你去跑。”
替跑你妹……啊……
……诶?等等?
宋晓羽不顾手上还插着管子,蹭地一下从床上翻坐了起来,问:
“她说什么?”
队医姐姐疑惑地皱起了眉。
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她只知道,自己正收拾东西准备去吃午饭呢,一帮人就七手八脚地把晕厥的宋晓羽抬了进来。
来的人中,有一个叫景上华的女孩,她拜托自己,等宋晓羽醒过来之后,提醒她别忘了她和她的赌约。
队医姐姐刚答应下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就冒了出来:
“唔……上华……那宋晓羽下午还能和我打比赛吗……”
队医姐姐替景上华回答了她的问题:
“大概是不能了吧,她体力都透支成那样子了。”
说话的是小包子俞知乐,她听了队医姐姐的话,对着手指,认真地思考了几秒钟,便毅然决然地抬头道:
“姐姐,麻烦你转告一下宋晓羽姐姐,如果她还能赶上比赛的话,我可以把上华跟她的赌约再延续下去,要是我输了,我替她跑那五圈。所以,她一定要赶快好起来呀。我想和她打比赛。”
此言一出,队医姐姐觉得整个医务室里都安静了下来。
队医姐姐并不清楚那是个怎样的赌约,只觉得周围的气氛怪怪的。
能不怪吗?
这明摆着是赤果果的欺负人啊!
等宋晓羽从床上爬起来,她还有什么还击之力啊,体力跟精力早就被景上华给榨干了。
只要俞知乐不放水,她只有再一次被打趴下去的份儿。
……难不成俞知乐想要放水?
但当景上华问及俞知乐这件事的时候,她无比实诚地摇了摇头:
“没有啊。我不想去操场上脱光了跑步的,好丢人。”
……所以这就是赤果果地在坑人啊,逼着宋晓羽有了希望,精神振作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再让她被虐一遍!
这是何等的无耻!
俞知乐,简直就是天然黑的代名词啊!
其实,这中间出现了一个重大的理解偏差。
所有的人都以为,俞知乐在借此机会欺负人。
但是,从俞知乐自己的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