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上华显然是不大习惯这么亲昵的肢体接触的,但她看着蹭在自己身上的俞知乐,并没有把她推开,而是任由她欢喜地绕着自己打转,有些不自然地问:
“关哥说的新人,是你?”
俞知乐一个劲儿地点头,满眼都写着“崇拜”两个大字。
景上华正闹不清楚,为什么俞知乐看到自己会变得这么热情,俞良宴就走了出来,把俞知乐从景上华身上扒拉下来,揽在怀里,轻声解释说:
“那次从街头网球场回去后,她就一直在跟我念叨,说你很帅。想要再见到你。”
俞知乐的小脑袋快点出残影来了,信誓旦旦地说:
“对,小华姐最帅了!我有好几次晚上都到街头网球场蹲着,可是小华姐都没有来……”
看着俞知乐略微有些怨念的小脸,景上华轻咳了一声,十分不习惯地做了个简单的解释:
“嗯……那是因为从那天出去后,队里管得很严,就没再能出去。”
这么说的时候,景上华也在打量着俞知乐。
这小姑娘可够奇怪的,不过挺顺她的眼。
景上华就是这么个人,对不熟悉的人异常话少,而且总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感觉,关云涛其实也不想拉着她一块儿来的,可是女网队里的几个替补队员,没一个愿意来的。
关云涛犹记得她们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地闹腾:
“一个新人而已,还得叫我们去列队欢迎不成?”
“反正进来也得当替补,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懒得去。”
“叫过来,让我们鉴赏鉴赏是什么水准的。”
这些话都说得有几分道理,毕竟在网球队里,辈分和实力都是很重要的,论资排辈,俞知乐是新人中的新人,没道理要叫一帮人夹队欢迎。
只是,在这群取笑加起哄的人里头,有个声音极度不和谐地响起:
“什么玩意儿啊,不就是个新人么?那个谁,叫景上华去接,她也就配干这点儿事儿了。”
说这话的,是宋晓羽,也就是上次在街头网球场找景上华的茬的队员。
她本来就看不惯景上华,之前就多番为难她,一个月前,队里又举行了半年一度的队内大竞赛,是替补队员成为主力队员的大好机会,而宋晓羽呢,本来对主力队员的位置志在必得,结果,却被另外一个替补拿走了梦想中的主力位置。
仅仅是这样还好,但在循环赛中,她居然输给了景上华。
这能忍么?必须不能啊!
从赛后,她的眼睛几乎时时都盯在景上华身上,想尽办法地想从她身上挑出点儿错漏来,找景上华的茬,更是家常便饭。
而她至今还没被从小练习散打的景上华揍死,得归功于景上华的懒。
这回,宋晓羽指使景上华去接俞知乐,她也没做什么象征性的反抗,起了身就跟着关云涛走了。
而现在,关云涛有点儿后悔把景上华给拽过来了,她本来性格就古怪,应对这样的场面,怕是会玩不转,所以,眼见着场面有点儿僵,他刚想笑着过来打圆场,就听景上华说:
“好了,别在这儿站着,我带你去里面逛逛。”
俞知乐欢呼一声,就尾随着景上华朝里头走去,一边走,一边和景上华做着深度交流:
“小华姐,你上次为什么会被她们欺负啊,我上次回去一直想你说的话,都没弄明白呢。”
“哦,没什么,简单地说就是她们看我不爽。”
“看人不爽就会欺负人吗?”
“你得相信这个世界上物种是有多样性的。”
“嗯,我在家里的时候翻过初中的课本,课本里有讲生物多样性的。”
“对,就是那个生物多样性。”
“那幢楼是什么?”
“你说那个长得像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土豆的那个?”
“啊,不,是土豆旁边的那个。”
“哦,刚上了绿漆那个。我管它叫老黄瓜刷绿漆楼,但是太长了,简称黄瓜楼。黄瓜楼里是室内训练场,各项设备都挺齐全的。”
“那食堂在哪里?”
“食堂?看那里,看到没有?那个蓝色的三层小楼。我提醒你一下,如果你要进队里的话,千万不要去吃二楼的米饭,那里的米饭用纸包起来,都可以去砸玻璃。”
聊起来了?
虽然有一搭没一搭的,但她们俩人居然聊起来了?
关云涛以前见过几次景上华,在他的心目里,这姑娘少言寡语,而且看上去傲得很,很不好相处的样子,可是听她跟俞知乐介绍网球队里的情况时,明明是个挺能侃的姑娘啊?
而跟在后面的俞良宴,看到两个人聊得挺好,也就不去插话,安静地做他的背景板。
其实,景上华也只是瞅着俞知乐顺眼,想着陪她说说话而已,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能聊的,两个人一路说着,就来到了网球场里。
几个女网队员正三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