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姬娃妹妹,你还不知道吧,它又唤作‘女儿石’,现在可流行了。你看它形状是不规则,长得丑些,但它有很多面,每一面都光滑如镜。”巧二姐说完,将那女儿石捏于手中,对着窗户一望,晶莹剔透,又接着说道:“拿它凿了眼,系于串子两端绳头上,像坠子一般,再好不过了。”
大脸盘媳妇已打完蝴蝶结扣,听巧二姐如此说,也问道:“巧妹妹啊,且恕老嫂子多句嘴,你刚说这女儿石很流行,可我也没见着谁带啊?”
巧二姐又咯咯一笑,回答说:“老嫂子最会说笑了,这女儿石本来就稀少,颜色也只有黑、粉、红三色,哪里是平常佩戴的。若是哪家姑娘有了心仪的小伙子,便会悄悄的做对手串,并穿了这石,一串偷偷交予那小伙手中,另一串自己留着。这穿有女儿石的手串原是最心爱的姑娘所赠,小伙子们自然是藏好不佩戴的喽。小姑娘们若常佩戴,还不被人笑话死。”
“哦,老嫂子是老喽,不比你们这些年轻的会玩。”大脸盘媳妇点点头,又问姬娃:“姬娃妹妹,这串子这么好,你也不穿一对玩玩?”
“咯咯咯,人家姬娃早就穿了,在我这呢。”巧二姐笑着,朝姬娃扬起那只佩戴串子的手臂。
姬娃见状,脸面一红,边追赶着巧二姐,边嘻骂道:“好你个二姐,自己偷穿了手串送人不说,现在倒编排我来了。”
巧二姐咯咯笑着,由里屋逃至外厅,又由外厅逃至内院。姬娃在后面追赶着,也咯咯乐呵,她那丝带飘舞于身后,十分美观。
屋内,大脸盘媳妇立于东窗旁,见巧二姐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娇柔柳腰,且和姬娃穿了同样装束,上浅粉窄袖短襦,下松绿裹身长裙,胸前也扎了长长丝带,飘于身后,二人你追我赶,就像嬉戏的彩蝶一般。
“好了,好了,姬娃妹妹,别赶了,你的鞋还没穿上呢。”大脸盘媳妇隔着窗户喊道。
巧二姐听到,方笑喊着“好嫂子,快救救我”,然后由内院跑回外厅,又由外厅跑回里屋,一下坐于床边上,香汗淋漓。姬娃也笑着跑回来,粗喘大气,对巧二姐说道:“如今你腕上的串子我也不要了,你再加上那女儿石,十颗八颗都好,送于第二人如何?只怕最后,你那金屋内,不知藏了多少俊小伙子呢?”
“咯咯咯,姬娃妹妹,你也不要浑说我。今日只怕你送了我这串,明日谁知你又偷偷穿出多少串来呢。方萝内这石、那石、一厢情愿石、两心相悦石、三心二意石、四分五裂石、六六大顺石、七上八下石、九九归真石、十全十美石,有的是石头,只怕你都穿完还不够送的呢。”巧二姐又笑着回道。
“我呸……亏你还占姐姐头呢,嘴真坏,看我不给你拧了去!”姬娃说着,便将巧二姐按倒在床,反而伸手朝她腋下等痒处挠去。二姐不禁痒,想躲却躲不掉,咯咯笑着,忍不住来回打滚。
大脸盘媳妇也跟着乐呵一阵,见差不多了,方想起大婶子,大娘们还在前院等着,连忙阻止二人道:“别闹了,别闹了,人还等着咱们呢。”
“好了,好了,二姐呀,我先记着这笔账,日后瞧我不加息加利的要你还?”姬娃笑着停手,立在床边,紧了紧扎裹长裙的丝带。她又看看头发,正乱腾一片,抓挠几下,但再也弄不回原来样子了。
巧二姐也笑着从床上起来,重新整理了衣衫,见姬娃正苦恼于头发,忙提醒道:“这个好弄,来,跟我弄成一样的就行。先把头发扎紧,再用力向高处堆,最后用丝带绑紧就行。”二姐说着,掖好自己散落的头发,又让姬娃坐于床边,自己立着,帮她盘发髻。
“你们都说水淼人做衣服好看。我也想了,这些衣裳样式都类似,只不过颜色、布料、松紧不同罢了,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姬娃瞧瞧二姐的衣裳,说。
“对呀,现在咱俩的是同一款样式,老嫂子的是另一款样式。”巧二姐回道。
“哎呀,求两位妹妹,休要再取笑我了。瞧老嫂子这上下一般粗的水桶腰,哪能跟你们杨柳细腰的年轻人比呀。”大脸盘媳妇跟着嬉笑说。
“诶,二姐?”
“恩?”
“像穿这样的衣裳,还应当有画帛吧,披搭在肩,盘绕于两臂间,跟丝带一样飘在身后。”
“有啊,刚开始我还有兴致披上几次,后来觉得麻烦,就省掉了。不过,披上那确实好看。”
“我那条只披过一次,就搁进橱柜了,再没有见过。”
“披吗,找出来?”
“还找它干嘛,不披。”
“那你以后就该多多打扮自己,若被哪个俊小伙子撞见,没准就喜欢上你了。”
“又说这些了。”
“我说的是真的。平常你窝在家里也就算了,别出一次门,还是蓬头垢面的。只那一次,如若被别人撞见,她们明面对你甜言蜜语,暗地里却不知能编排出你多少不是来呢。”
“哦。”
“好了。”巧二姐攥着盘好的高椎状发髻,又问道:“用发带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