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各位摊主好汉,各位父老乡亲,相互议论纷纷,且又无限疑惑的向街内瞧去,只见走来一人。那人衣衫褴褛,貌相潦草,不捧碗,不拿棍,不扛褡裢,有大龅牙,正是我们大名鼎鼎的龅牙根。他那颗巨大的龅牙,总有滴晶晶发亮的口水,能反射刺眼阳光,亮瞎众人的双眼,不亏是我们举世瞩目的龅牙根!他所过之处,人声鼎沸,人潮欢腾!且看龅牙根今日的亮相,他肩扛麻袋,麻袋内鼓鼓囊囊!他疾步如飞,自信满满!他鄙视众人,只选择更好的!在我和笔者眼中,龅牙根堪比现代的犀利哥。
“我说今一早怎么没看见小白,原来是跟他去了。”姬娃嘟囔一句,忙让弟弟唤回跟在龅牙根身后的小白。弟弟试着唤了几下。小白看眼主人,且又抬头挺胸,昂首阔步,不加理睬。
“嗬,胆子变大了你!”姬娃十分恼火,但顾及到自己的装扮,自己的身份,马上把火气压下去,又说道:“且看你跟着他能弄出什么花来!”
族长羌戎老爹见此,忙上前欲将龅牙根拉到一边,不料那龅牙根却理直气壮的挣脱开了。小白也朝着羌戎老爹汪汪叫几声,以示抗议。姬娃对小白表示无话可说。
“这是在我们这流浪多年的汉子,又呆又傻,也算是羌戎部落的一员了!”族长羌戎老爹笑着向水淼吐浑韩邪解释完,又退到一旁。
“哦,原来如此。”吐浑韩邪笑着,上前欲拦住龅牙根,说道:“壮士,壮士,你这边请!”羌戎几位长老见吐浑韩邪向他们那边让龅牙根,忙忙躲闪。谁知龅牙根不理不睬,他正寻找属于他自己的好位子。
龅牙根痴痴呆呆,在姬娃摊前停住,将姬娃弟弟泽打量一番,将女扮男装的姬娃打量一番,最后将姬娃母亲打量一番,摇摇头,向前走。依农老叔早已将一脸喜气幻化为满面狰狞,口中不停发出“去!去!”的恐怖吆喝声,来驱赶龅牙根,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难道有过挨打的经历,形成了条件反射,看到龅牙根满面杀气的向这边走着,昔日强悍的大脸盘媳妇却吓得哆哆嗦嗦,魂不附体,此刻如小鸟依人般藏在她男人瘦小的怀抱里。那男人努力撑开双臂,试着将大脸盘媳妇全部裹住,尽量让她能感受到来自丈夫的温暖。他怒睁两目,颤颤的向龅牙根示威道:“你,你别胡来啊!论瞪眼珠子,我瞪不过你!但是……”说着,他一松手,把大脸盘媳妇扔在地上不管不顾,然后蹲下身,一手紧忙向依农老叔摊边胡虏他们那些破不溜丢的商品,一手扬起锈迹斑斑的弯刀,接着示威说:“这可是我死去的老爹用过的,听他说我爷爷曾用这刀宰过三只狗熊五只斑虎!你可别离近喽啊!小心沾上晦气,三天要不着一块干粮!”
难得见丈夫这么英雄一回,大脸盘媳妇皮糙肉厚,也不顾身上的疼痛,长了胆,站在丈夫身旁,粗手翘兰花,指着龅牙根,霸气侧漏的大骂道:“好你个龅牙根,人家族长给你脸都不要!今儿你也不要再说老娘漂亮,你就是说了,老娘连冷屁股都不会给你!”
骂完,夫妻俩一唱一和,你夸我赞,蹲下身忙忙将物品胡虏到依农老叔的摊边上,将摊位子让给了龅牙根一点。这倒惹得依农老叔由满面狰狞幻化为忿忿不平,但他马上转头,又心平气和的对姬娃母亲说:“姬娃娘,我看呢,那巴特没有跟着来。”
“怎么会不来呢?”姬娃母亲问。
“那谁知道啊,要不待会儿我问问。”
“不来也好!”姬娃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话,弄得母亲和依农老叔团团迷雾。
“怎么了?”母亲问姬娃。
“哦,没怎么,我有些累了,不想等了。”姬娃笑着说道。
“再等会,瞧这比家里热闹多了。”母亲说。
姬娃不再言语,她想唤小白跟她一块回家,但未成功,心想龅牙根对小白究竟有多大的诱惑力,让它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她看到龅牙根在大脸盘媳妇摊前站立不动,目露凶光。大脸盘媳妇夫妻俩哆哆嗦嗦,将摊位让了又让,见龅牙根仍紧紧盯着他们不动。最后夫妻俩胡乱将物品抱在怀中,大“啊”一声,向对面族长那边跑去。
此后,龅牙根才把肩上麻袋放在地上,敞开大口,一提麻袋后头,“轰隆隆”,一块块面饼、干粮和腌肉倾泻而出,堆积起来犹如小山一般。小白嗅着日久弥新的香气,叼了块适合它口味的腌肉,跑至姬娃脚下,慢慢啃着。
“这么多,能有这么多!”大脸盘媳妇家男人由衷的赞叹着,其他的各位摊主好汉也是如此,水淼人包括他们的领导亦如此。
龅牙根一直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活动。他弯腰挑拣出一大块腌肉,双手捧着便向水淼族长吐浑韩邪献去。在吐浑韩邪面前,龅牙根痴呆傻笑,一颗晶莹的口水在他大龅牙上挂着,久久不能落下。
吐浑韩邪不耐烦的“恩恩”两声,又朝后面喊道:“泽巫希老爹!”后面有身穿素白镶黑边大袖袍,脚蹬丝履鞋,长髯须,细眉,丹凤眼,与水淼其他人不同的老者站出,从后面马匹之上的包裹内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