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茫钱来山脉,西北边缘有部落,名“羌戎”。羌戎人善捕猎,善与相邻部落互通有无。羌戎人将猎场划分区域并懂得管理,他们严格遵守部落出猎的日子。
部落长羌戎老爹制定严厉的奖惩制度,肚中有崽的不能猎,年幼未长成的不能猎,不在出猎的日子内,不能猎。羌戎老爹有双好儿女。男儿名“泽”,十五小儿,稚气未退。女儿名“姬娃”,芳龄一十七,美妙绝伦。姬娃不似其他女孩,好斗多动,酷爱耍枪弄棒,喜随部落男人奔跑攀登于猎场之中,令其父羌戎老爹颇为头痛。
这日,是羌戎部落出猎的日子。羌戎老爹为防姬娃尾随至山中,特嘱咐姬娃母亲看管好女儿,尽可能让她在针活女红上多下些工夫。姬娃母亲应着,和羌戎老爹一起将姬娃拉进西房内,又抱来大箩筐放在木桌上。姬娃瞅了瞅,箩筐内尽是些鸟羽,麻绳,兽骨等装饰之物,忽然感到无聊没劲,一屁股蹲下去,无精打采的坐着。
“活儿中午之前干完,否则不准吃饭!”母亲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头也不回。
“不准吃饭,不准吃饭,你是我亲娘!”
“你说什么?”姬娃母亲突然出现在门口。
“没有,没有,我是说母亲您教女有方,这些活儿我分分钟就能干完。”姬娃笑着起身,对母亲一阵溜须拍马,想趁母亲不备溜出门外。
“你老爹说了,今天你必须在家呆着!”母亲一脸严肃,也不待姬娃做出回应,“咣当”一下便将门关上并锁了。
“唉唉唉,母亲!”姬娃刚想阻止,不料只能听到母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她叹口气,怏怏的坐回方桌旁,手托腮帮,无限遐想一会,又将整个箩筐翻腾个底朝天。那些装饰之物,乱糟糟的散落一地,却没一件是自己感兴趣的。
门外有狗“咝咝”叫声,并用前爪不断扒拉门板,显得分外着急。姬娃听着,却十分欢喜,她不停喊着“小白狼,小白狼”,进入内屋,从床下摸出一块油纸裹着的野猪肉,蹦跶回门前,用力掰门板,却只能开出拳头粗细的门缝。
“哦,我的小白狼,听话。”姬娃拿猪肉诱惑那条狗。
小狗嗅着肉香,口水直流,能将嘴部伸进门内,身子却进不去。姬娃也故意将香肉放的远些,让那狗够不着。小狗硬向里挤身子,着急的“汪汪”叫唤,却就是吃不到肉,如此两三次下来,它只能放弃,在门外打转,又不断咬自己尾巴。
“我不看表演,我要钥匙!”透过门缝,姬娃对小狗比划着。她指着门上的锁,并做出开锁的动作。
小白狗斜着脑袋向上看看,露出傻傻眼白,似乎明白了主人意思,便颠颠的跑开了。
见小白狗向前院跑去,姬娃很是高兴,乐得倚在门板之上,心想算是没白养这只小狗。此时,她听到前院鸡飞狗跳的声音,又听到母亲和弟弟追赶并叫骂着小白,心内又一阵焦虑,难不成小白失败了?
听到两声狗叫,姬娃慌忙将门缝打开,却失望起来。她看到小白叼了前院的芦花回来,并将芦花放在脚边,哈喇着血红大舌头正向主人邀功请赏。顺便说下,小芦花是只胖墩墩重量型母鸡,不下蛋,整日和小白厮混惯了,也不怕小白。那日它表现不错,将一翅膀展开扑棱在地上,似有取凉的意思,不过它马上就从小白脚边走开了,扭搭着肥油油屁股向前院走去,不屑一切,似乎告诉你它就是为打酱油而生的,世间万事都与它无关,包括下蛋。
“额,小白,我指的不是芦花,不在木架上。是锁……钥匙……”姬娃无奈,又一次解释。
狗儿不懂,蹲在她面前,“嘤嘤”叫两声,挠挠前爪,长舌头口水直流,舔舔上嘴唇,缩回去,又伸出来哈达着……
“好吧,你这只笨狗。”姬娃说完,欲将猪肉放回去。门外的小狗却“汪汪”叫着,以示不公。
“说你笨还反对。看在你没有功劳也又苦劳的份上,这肉就给你吧。”姬娃无奈,又将猪肉顺着门缝扔了出去。狗儿拣着食物,不知躲哪去吃了。
小白走开,姬娃突然看到弟弟不知何时已站在跟前,斜眼掐腰,怒火冲天,似要吃人的样子。她又一欢喜涌上心头,假装慌慌张张,问:“怎么了,好弟弟,谁惹你了?”
“好啊,姐姐,原来是你挑唆小白去捉我的芦花,还毁了鸡架!”弟弟气急败坏,说完一扬手,有两根翅羽飞出去。那翅羽甚丑陋,穿过门缝,簌簌落在姬娃头顶上。
姬娃感觉芦花为重量型母鸡可不是谣传。她辨别出那翅羽就是芦花屁股上的,油腻顺滑。她起身将翅羽斗抖落在脚尖,抖落在地,又向翅羽吐口唾沫,用力跺几下。完毕,她朝弟弟大喊道:“胆小鬼!”
“好啊,妖女,你……你故意气我!”弟弟咬牙切齿,说道。
“哼哼哼,气你怎么了?老爹不让你跟着去猎场,足已看出你是个胆小鬼!”
“我……我不是胆小鬼!”
“是不是胆小鬼,就看你敢不敢进来和我单挑喽?”姬娃要挟道。
“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