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自己的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准将身上,“这个世界需要一些改变,一些新的变数。”
他沉默了片刻,似是在酝酿什么,继续说道:
“当生命只是无限延伸的直线,世界变成一成不变的风景,人类在汲汲渴求着彼此的认同,在自认为伟大的幻梦中迷失的时候,身处这轮回之外的我们不想再继续旁观这周而复始的千年,今天,我在一个薄弱的点上施加了压力,周而复始的轮回已偏离了它的轨道,也许你们不会看到明天的太阳和今天的有什么不同,但是这个世界已经转变。”
“胡说八道,罗伊,你认为自己是救世主吗?不,你不觉得自己更像个疯子吗?”准将一边说,一边用余光偷望外面的欧若拉,无数的粒子状光芒在舰体的发生器处闪耀,看样子随时都会消失的,他用手势给维尔托克中尉打了一个暗号,中尉会意的悄悄下达了一个指示。
“不,我仅仅作为‘历史的拐点’,明天的种子我已埋藏在你们中间,救赎或者毁灭,命运自会定夺。”外面,黑色的机体刚刚转身,欧若拉号做好了将其回收的准备。
就在这时,维尔托克中尉忽然发号施令:
“不要让白鲨跑了!下舵一五!左舵零五!Barbarossa(红胡子)发射!”
几乎毫无预兆的,芬里斯号前端的巨口忽然张开,隐藏在其中的无数光束炮对准了欧若拉号,仿佛一万只蜘蛛同时吐丝一般,带着毁灭性的射线直向欧若拉奔去!
“这个……这个该死的大胡子!怎么也说都不说一声!”极乐先生狠狠骂道。
“阿雪!没时间让你回来了!抓紧欧若拉!就这样带着你一起穿过星门!”
“胡闹!用GC穿过星门?太危险了!”孔雀胆驳斥道。
“没时间了!让他自求多福吧!林格,启动‘星门’!”极乐先生果断的下令道。
劫难日紧紧抓住“拂晓之光”,和欧若拉号一起笼罩在光芒之中,Barbarossa的光束迎面而来,在两股光束的闪耀下,整个密密尔之颅亮如白昼!
“击落了吗?”维尔托克中尉紧紧地握着拳头,身体整个向前倾斜。
“不,如果有这么简单……”准将望着窗外那空荡荡的战场,脸上浮现出苦笑。
还是让他们跑了啊,准将当然没有想过手下留情什么的,但是就这样让他们跑掉心里却意外的没有什么不快的感觉,说到底,还是对于罗伊戈尔·马特拉克提利本人的认知不够所造成的吧?说不定就像他自己说的,这是“历史的拐点”,而身为凡人的准将是没办法阻止的。
“好了,我们该去做善后工作了,真是漫长的一天。”准将捋了捋胡子说。
密密尔之颅遭到破坏的幅度惊人,接下来才是问题。
“这样可以吗?准将。”日轮忽然发话道。
维尔托克中尉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什么意思。
“随你吧,军部长,这次的事我还会负上全部责任,你想怎么向枢机院报告就尽管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准将摘下军帽,用手在光秃秃的脑袋上挠了挠,他的样子有些疲惫。
“什么?”维尔托克在内的军官一齐望向准将。
“准将,这怎么可以?引发叛乱明明是以前血腥之雾成员的唐·巴罗莫少校和罗伊戈尔·马特拉克提利上尉,这明显是有预谋……”
“是我的错。”准将不容辩驳的说道,“引发了叛乱,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害,还让最高元首在这片土地上牺牲,我不想做个推卸责任的人。”
日轮微微一笑,“既然准将有此觉悟,我也公事公办好了。”
维尔托克憎恨的望着他,日轮却权当没有看见。
慕容改打开驾驶舱门,刚想出去的时候,却看见有什么东西掉在角落里,他弯腰拾起,发现那是一个铭牌,上面刻着杰克·普拉格的士兵编号等信息,背面还有被刻上去的几个数字和字母,那是一个女人的名字,数字应该就是她的生日吧?
慕容改轻轻地摇头苦笑,又把铭牌放回了角落,那是它应该呆着的地方吧?
他走出格纳库,硝烟尚未散去,空气里飘荡着血的味道,一阵冷风吹来,鼻腔里多了几分清新,呼吸不是那么困难了,不远的地方,拖车正向这边驶来,帆布下面露出GC充满划痕的装甲,慕容改认得那是刚才一直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洛基,看来这家伙要好好接受“医疗”了。
疲惫的一天,全身上下都在向他抗议,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但是脑神经却出人意外的还处在兴奋状态,慕容改不知道这到底是自己的神经出了问题,还是“那个药”所残留的后遗症,总之他完全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一个人在被炸坏的堤岸上行走,到处都是破败的迹象,难以想象就在一天前还不是这样,路上也有可疑的人的频频回头看他,或者兵士提出询问,在初始证件和慕容家的家徽后得到了很爽快的放行。
面向大海的礁石有一个身影静静地守望着,不知道她的眼中此时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