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我得帮他,一时找不到架枪的位置,我就这么直直的站着,尽量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之后,朝着追在最前边那家伙的身前半米左右扣下了扳机。
他就像突然折翅的鸟,猛的斜向摔在了路边的杂草里。我没有停留,如法炮制,第二枪响起,又一个家伙倒下了。这时候,后面的人才明白前边的战友并非不慎摔倒的,因为枪声已经钻进了他们的耳朵。
“快往上跑!”,我大声的喊了一句,提醒那被追杀的战友往山腰上来。手里并不停留,继续调整着枪口,又是接连两枪。正待寻找剩下的人,却发现那家伙已经被一梭子弹撂倒了,正在地上翻滚着挣扎。是那个战友干的,他发现有了外援就及时调转了枪口,开始了反击。
“快上来!”,我冲他喊道。
“你是谁?”他问。
没错,普通话进一步确认了他的身份。
“我六连的”,我说。
“六连不是在准备总攻吗?怎么来了这里?”,他问。
“任务”,我说。
“那我不问了”,他边说边开始往山坡上走来。
“谢谢你了,老子还以为这次死定了”,他走到跟前笑着说道。
“不客气,我都死过很多次了”,我说。
“什么意思?你是鬼吗?”,他反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名字难听,你叫我三只眼吧”,他说着,指了指身上背的东西。我这才发现他带着很多东西。
“这些是什么?”,我问。
“我的装备啊,六连是炮兵啊,怎么没见过?”,他表示不解。
“连长姓孟,大家叫他猛连长,对不?”,我问,这回轮到我疑惑了,六连怎么就成了炮兵呢?
“不是,你说的是哪个师的六连哦?”,他再度反问,显然发现我们俩说的完全对不上了。
“一二一师啊”,我说道。
“嗨,我一二二师的”,他乐了,咧嘴露出门牙间很宽的一道缝。
“哦,难怪,怎么跑这里来了?”,我问。
“别提了,迷了”,他摇了摇头,开始慢慢说了起来。
他是炮兵的观察手,任务就两部分,首先是开炮之前,给炮手报告目标的方位坐标,开炮之后,告诉炮手结果,指导炮手修正炮弹落点。难怪得个外号叫三只眼,这第三只眼就是他背着的仪器,我见过类似的,一个三脚架和一个近似望远镜的东西。
“你现在怎么打算?”,我问。
“要赶回连队去”,他低头说道。
“我送你回去”,我说。
“好啊,但是,你的任务怎么办?”,他先是兴奋,然后就发出了疑问。
“任务完成了,我现在是自由的”,我说道,接着就看见他不敢相信的眼神。
这也难怪,哪有战场的士兵可以自由行动的?只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对,你是狙击手”,他突然说道。
“算是吧”,我应道。
“你真的可以和我一起走?”,他再度问道。
“是真的,现在就可以走”,我坚定的说道。
短暂的交谈就此告一段落,我们开始赶路,他在前,我在后,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以策安全。我这才发现他逃亡也很久了,衣衫撕破了很多处,一只脚似乎扭伤过,走起路来,两个肩膀一高一低的颤着。
一直走到夜幕完全笼住了山野,我才赶上去,告诉他休息一晚再赶路,他似乎是在等我先开口,立即同意了。
我们就在山坡上的一棵树底下停顿了下来。我拿出所剩不多了的干粮分给他,才发现他已经饿坏了,猛嚼了几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我赶紧把水壶递了过去。他不但没有干粮袋,也没有水壶,我暗暗后悔自己竟然没有察觉,没有及时给他充饥的。
“不瞒你说,整整两天多没吃的了”,他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又灌了一口水,发现我一直看着他,才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你慢慢吃,我这还有”,我说着,又递了一些干粮给他,他也毫不客气的接着嚼了起来。
“我和战友去一个阵地前沿,很近,这么说吧,近到能听到他们在阵地上说话,不小心被发现了,只好分开来跑,我胡乱的瞎跑,吸引他们注意,战友就能偷偷往回跑”,他边吃边讲述着自己迷路的原因。
“还远吗?”,我问道。
“应该不太远,我一直兜着圈子跑,就是怕回不去,你放心,连队的方向我还是知道的”,他很坚定的说着,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停下了咀嚼,看着我问道:你叫什么?
“名字难听,战友们叫我麻雀”,我学着他回答这个问题的风格说道。
“麻雀?”,他眉头一紧,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我好像哪里听到过。
“不可能,都不是同一个师的,怎么会听说”,我打断了他的思索。
“不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