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休息一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我努力回想着之前被俘时见过的那营地的样子,地势、布局甚至可能见过的物资存放点。想过这些之后,又开始琢磨起回到部队后怎么向团长交代。
既然无法休息,那就赶路吧,到了目的地有充裕的时间去观察也是好事。这么想着,我开始出发。似乎这路比我走过的任何山路都要便于行走,速度并不慢,我不得不随时提醒自己小心别再一头钻进人家的窝里。
这个计划的一开始,我就犯了错。时间和路程估计得偏差很大。尽管提前出发了很多个小时,等我隐约能看见目标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微亮了。
这地方与我之前的回想也完全变了样,帐篷更多了,而且有战壕延伸到山谷,似乎山谷下边还有更大的驻地。我仔细看了看周围,只有一个哨兵在晨雾里不时走动,除此之外,万籁俱寂,似乎万物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瞧我的好戏。
天都亮了,决不能再耽搁了。
我猫着腰,像老虎捕猎一般借助草丛、树木的掩护慢慢靠近过去。一切都很顺利,我已经清楚的看见好些个木箱子就堆放在一个帐篷的角上。只要干掉哨兵,撬开一个木箱或许就能看见我想要的爆炸物,就能让这个据点见鬼去了。
在距离哨兵最近的一棵树下,我掏出刺刀,耐心的等,希望他能不经意的再走近一点。
十多分钟过去了,他一直在原地不时跺跺脚,却不再移动分毫。我可等不及了,丢了一块小石子在附近的草丛里,希望这声响能够吸引他过来查看。
得逞了,他看了一眼这边,然后慢慢的走了过来,似乎并不在意,枪还是抱在怀里。
三四米的距离,机不可失。我突然蹿了出去,左手掐住他的脖子的同时,右手的刺刀已经钻进了他的胸膛。
这样的感觉已经不能让我留心去感受,早已不是第一次这样杀人了,但这一次的结果却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正在努力将他往黄泉路上送,突然就传来了枪声,子弹从一个帐篷边上飞过来,打在我的脚下,把草皮打得乱飞。同时一声暴喝传来:“谁?口令”。
糟糕,是暗哨!
他显然还没有发现同伴已经遭了秧,也许是我身上的军装迷惑了他。可问题是,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什么口令。
计划只能终止,我使劲推到了哨兵,转身跳进了草丛,连滚带爬迅速逃离。
这一次,不但出击不利,逃跑也艰难。
那暗哨的枪声早已让整个营地的人都起来了,我必须一刻不停才可能逃得过追捕。
然而路线不得不变,不能再是回国的路了,因为如果按之前想的路线撤离,我必须得下到山谷之后爬上这个营地对面的山坡,那会怎样?毫无遮拦的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之内,距离又不过两百米,怎么可能不被打成马蜂窝状?我只能在半山腰横行,方向直指敌后,只有这样才不会暴露身形,也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哪有在人家门口捣了乱却往后院跑的?我恰好只能这么做。也只能怪自己太过粗心,也许是以前都太顺利就得逞了,竟然忘却了军队营地往往都会布下暗哨。明哨在战场上往往是个象征意义,被地方偷偷割喉是家常便饭,暗哨才是安全保障。
既然战争已经爆发,他们如此靠近边境,又怎么肯能像后方的家伙们那么大意?
我亡命的狂奔,恐惧在心里翻腾起来:他们有狗!以前就倒霉在那狗上了,这次会不会?似乎刚才并没看到狗的影子,也没有听到狗叫声。阿弥陀佛,希望那狗已经“调离”了。
坦白而言:自从有了枪和子弹,我从来没有如此惊慌失措过,不顾一切的只想着逃离。纵然现在问我,也很难说清楚是基于之前被俘的经历所产生的心理阴影,还是因为历经转折再次与回归部队的目标靠得如此之近所产生的患得患失。
总之:非常非常不想死,至少现在。
情况是极其糟糕的,似乎这片区域对于我是注定的不祥之地,已经跑出很远的一段距离了,却发现四处都是呐喊声,根本不敢相信这附近竟然全有他们的人,以这阵势看起来,他们确实在边境增了不少的兵。
我只能根据声音来判断,选择可能存在的间隙,尽可能的猫着腰,使自己在茂密的丛林下边穿行。
很倒霉,但还有希望。
一声狗叫几乎摧毁了我奔跑的力量。该死的,居然又是这畜生。从声音来判断距离我足有几百米的距离,但它吼叫的方向似乎正是冲我所在的位置,我只能祈祷这家伙脖子上是套了一根链子的,有士兵牵着就好办,这样我只需要不断的跑,它纵然知道我的路径也不能够追上。
假若它是自由的,士兵们只是让它引路,那可就糟糕透顶了,纵横交错的树枝、荆棘之中,它可是行动自如的,无论如何,我深信一点:自己绝对跑不过它的。
人倒霉就是这样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果让我选择,我可不愿意为了杀死一个哨兵而遭受满山野的追捕。尤其是现在,在这个给了我回国希望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