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高挑些、骨感些,都很模糊,似乎只记得那伤疤和蝎尾图案。该死!真扯淡,怎么会想得如此乱七八糟?
这剩下的夜仿佛猛然回到了盛夏,潮热不堪。
我是过了午后很久才从床上爬起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来了,滴滴答答的替我营造了几个小时的安详睡眠,醒了也不愿动弹,一来懒洋洋的不愿挪动,二来不知道出去后碰到阿媚怎么办?直到饥肠辘辘,委实躺不住了,又担心自己越躲着不出去,事情反而会越尴尬。
像是正在进行“会议”,我一出房门就看见他们都围坐在一张桌子边。所有人都在,雪鸳、阿媚、魁子、小傻还有装束怪异的阿布。由于担忧阿媚和他们说起了昨夜的插曲,我犹豫着要不要就这么走下去,阿布却早看见我了,招了招手。
在他们特意空出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还来不及喝一口小傻推到我跟前的水,就发现所有人都表情凝重,直勾勾的盯着我,那阿媚的就更特别了,赫然噙着泪珠。什么状况?要说有人被欺负了,那也决不是她啊?
“等会儿说,魁子去给他热点饭”,雪鸳的话让阿布张开的嘴立即闭上了。魁子点了点头就奔厨房去了,其他人依旧一动不动。
“说吧,什么事?”,我喝了一口水,开口问道,不管是什么事,终究都是要面对的,不如主动问的好。
“兄弟,你也是遭过不少罪了的……”,阿布看了一眼雪鸳才开口说道,但说了半句就又打住了。
什么难说的事让他都欲言又止?莫非真是阿媚什么都往外说?我心里猜测着,也不急着催他。
“不管多难,我们总还得活着不是?”阿布重新开了口,却只是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
“少来啊,有什么说什么,不想说那就永远别说”,我装作很坚决的反击了他。
“有消息了”,阿布停顿了许久,低低的冒出了这话。
“什么,什么消息?”,我有些疑惑,但就在这话出口之际,立刻就意识到了可能的事情,莫非是有了大姐的消息?
“她,你老婆”,阿布继续说得很低沉。
“在哪里?,她在哪里?”,像似凳子上安有弹簧,我陡然弹了起来,盯着阿布的脸,迫不及待的等着他开口。这实在是很意外,尽管是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期盼,可真不敢相信来得如此之快。
“你别着急,坐下来再说”,阿布却不紧不慢。
“别废话,快告诉我她在哪里啊?”,我激动得手足无措,甚至抬眼往门外探去,似乎怀疑大姐就在门外站着。然而只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密集起来的雨幕。
“可能是她,也不一定的”,阿布却不紧不慢的绕起了弯子。
“不管这些,赶紧说在哪里啊?”,我的着急无法克制,又无法表达,恨不得掏出枪来逼着他快说。
“人没了”,阿布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的,但钻进我的耳朵却像是雨夜惊雷,震得我猛然一抖索,手背碰倒了身前的水杯,在桌子上滚了两圈掉落在地上,顷刻裂成了碎片。
似乎心脏也忘记了跳动,空气也被抽离了,就像置身在一个真空的世界。然后我看见阿布掏出来一块手绢大小的布片,眼光落在那些淡紫的碎花上,我就感觉到似乎有把刺刀瞬间割去了所有的内脏。那是大姐衣服的一部分!它就摆在桌子上,用无可动摇的事实击碎了我的一切。
似乎看见所有人都在对我说着话,都在朝我围拢过来,但我听不见任何声音,突然的一个念头只想逃离。
撞倒了板凳、桌子,我冲到了院子里,猛然开阔的空间又让我失去了方向,突然无处可去了。
我一动不动的站着,竭尽全力想要分辨刚才的经过是真实还是梦幻?但根本无法思考,周身的血液都在一点点的失去热度,浑身的关节都在流失着气力,而后,我轰然倒地,似乎有冰冷的感觉,似乎有人来拉扯我,但都被我忽略、推却了。
从胸腔里开始扩散开来的剧痛迅速蔓延全身,我无法抗拒,紧握着拳头在雨地里翻滚。